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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往前走出一段路,突然被幾人攔住去路。
「兩位道長留步,城主有請。」為首男人朝兩人委身抱拳。
「城主?他有何事?」天陰警惕地上前半步,將沈初霽擋在身後。
「有關邪祟之事,城主想與兩位道長詳談。」
沈初霽按住天陰肩膀,對男人說:「請帶路。」
天陰沒有多問,說道:「那我讓小猴子回來。」
「不必,玩夠了它自會回來。」
小猴子嗅覺靈敏,順著氣味就能找到他們。
侍從在前面帶路,沈初霽和天陰跟在後面。
不多時,兩人來到城主府門外,侍從將門推開卻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回身朝他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天陰十分警惕地走在沈初霽前面,生怕有什麼東西趁自己不注意把沈初霽抓走。
城主府好似矗立在一座山上,入眼是一條林間小路,兩道旁長著蔥鬱的樹木和草葉,遠處隱約傳來流水潺潺之聲,放眼望去一座小樓隱匿在樹林中,只看得見青色屋檐。
眼前只有一條路,他們別無選擇。
天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肩膀一沉,沈初霽抓住他的肩膀帶他往後退了一步。
「咻!」一根木槍拔地而起,尖銳槍頭泛著冷光從天陰方才站立的位置刺了上來。
天陰身體僵硬,半晌沒回過神來,若是沒有大師兄及時出手,他恐怕已經被木□□穿了五臟六腑!
「反應不錯,你們就是青州秦家的弟子嗎?」
不遠處的樹枝上,一個七八歲的男童倒吊在半空,目光新奇地打量著沈初霽兩人。
「少主!」
侍從大驚失色,立刻在沈初霽面前跪下,臉上冷汗直流:「少主年幼不懂事,還請道長見諒!」
男童不滿努嘴,從樹枝一躍而下,身體十分輕盈。
他走到木槍旁,踮腳將槍頭取下來,手掌輕輕一揮就變成了地瓜:「障眼法而已。」
沈初霽並未動怒,笑道:「少主年紀輕輕修為就如此了得,日後可有想去的仙門世家?」
男童驚訝睜大眼睛:「你想邀請我去秦家?」
沈初霽但笑不語。
男童立刻擺手:「不行不行不行!十二歲之後我就要拜入樓家當弟子了!」
「樓家?不如拜入我秦家門下?」沈初詫異道。
「不行!我以後一定要拜樓西北為師!」
沈初霽抿唇:「不學好。」
男童冷哼一聲:「走吧,帶你們去見我爹。」
男童將沈初霽兩人帶到小樓外,一路沒再發生什麼意外。
「恭迎秦家道長蒞臨寒舍!」小樓門前站著一位富態橫生的中年男子,見到沈初霽二人神情大喜,「道長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此前只聞名未見面,如今一見果真是仙風道骨氣質非凡!」
沈初霽絲毫沒有冒名頂替他人的自覺,泰然點頭:「城主謬讚。」
城主一把將男童拉到面前,諂笑道:「道長來時路上可看見了小兒製造的機關?錦兒自幼就喜歡奇門遁甲,如今算是學有所成,資質雖然稱不上奇才,但也算上乘,道長若不嫌棄……」
「爹!我只想拜樓西北為師!」錦兒大聲抗議。
「你拜個屁!整天不學好!」
「城主,此事日後再議,今日我為邪祟而來。」沈初霽出聲打斷。
城主換上笑臉:「日後再議、日後再議。道長,我們移步到房中再談?」
「嗯。」沈初霽頷首。
「城主,門外又來了一位修士,自稱是青州秦家的少主,秦少寧!」
城主陡然大驚,神色狂喜:「當真?!」
「千真萬確!」
「快快有請!」
天陰緊張地抓住沈初霽的衣角,低聲道:「大師兄,怎麼辦?我們要穿幫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稍安勿躁。」
沈初霽沉思片刻,秦少寧大概也是察覺到此地有邪祟出沒才會逗留,再加上前不久在撫雲頂留宿幾日,大局為重應該不會直接拆穿他們。若是被當面拆穿,沈初霽已經想好如何開脫,青州必定不止一個秦家,他又沒有說過自己來自秦少寧的仙門。
「兩位道長,你們……」對於突然造訪的風雲人物,城主喜上眉梢,想要親自前去迎接。
「我們與你一起。」
「甚好!」
一行人走向大門,途中天陰十分忐忑,全程緊緊抓著沈初霽的衣服。
來到門前,看見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初霽和天陰同時一怔。
「樓……唔!」天陰驚愕不已,沈初霽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口鼻,將聲音全部堵了回去。
「在下丁顯見過秦小少主!」
見門邊男子器宇軒昂不似凡人,城主半跪在地,恭敬抱拳。
一片玄色衣角被風揚起,腰間銀鈴「叮噹」作響。
樓西北詫異挑起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沈初霽面沉似水,這句話似乎不應該你樓西北來問!
「見過少主。」沈初霽微微拂身,刻意加重「少主」二字。
樓西北眯起金色眸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初霽,瞬息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們一個冒充秦家弟子,一個冒充秦家少主,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不能拆穿誰,畢竟唯一能夠證明身份的令牌已經被秦少寧本人索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