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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樓眼神黑沉:「若是百年內無法穩固修真大陸,幽幽九州必將坍塌。」
沈初霽抬眸:「修真界尚有百年時間,人間呢?長此以往,莫說百年,恐怕無需二十年人間界就將在硝煙中毀於一旦。」
眾人聞言,不由陷入沉默當中。
沈初霽說得不錯,或許修真界還有百年時間尋找對策,而且若是提前做好準備,或許仍有幸運兒在這種浩劫中活下來,可是人間界的黎民百姓呢?他們勢必會在浩劫來臨前就先一步滅亡。
「仙門大會最後一關,設在人間界罷。」
沈初霽闔上眼睛:「我要再去一趟。」
四人神色同時一驚,單膝跪拜在地:「是!」
沈初霽離開房間後,孟聽月怒氣沖沖揪起樓外樓衣襟,怒罵道:「你的結界故意露了一角?」
唐風和曲懷溪兩人神色也有些陰沉。
樓外樓臉上帶笑,打開摺扇輕輕搖晃,說道:「一隻小老鼠而已,他想聽就聽罷。」
「樓外樓!這是事關天下蒼生的大事!若是被心懷不軌之人聽去……」
樓外樓輕鬆將她的手推開,聳肩道:「放心,我有分寸。」
……
離開房間後,沈初霽在走廊拐角處遇到一人。
秦少寧立於門廊下,臉色蒼白神情複雜,看見沈初霽時他目光閃爍,嘴唇蠕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秦公子,你有何事?」沈初霽看出他的為難,主動開口問道。
秦少寧啟唇:「你……」
他想說什麼,最終欲言又止,垂頭避開沈初霽的視線:「梁兄他們正在找你。」
沈初霽並未多想,頷首道謝,隨後離開。
秦少寧怔怔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仍然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沈初霽大抵不想回答,腳步未有片刻停頓,消失在他眼前。
秦少寧神色黯然,喃喃自語道:「九州坍塌……究竟怎麼回事……」
「大師兄!你上哪兒去了!嚇死我們了!」仙兒紅著眼睛撲進他懷裡,埋怨道。
「樓西北那狗賊說你走了,不要我們了!」
阿玉走到沈初霽身邊,牽了牽他的手指,哽咽道:「大師兄,你不要我們了嘛……」
「阿玉以後會聽話……一定會聽話……」
沈初霽無奈,揉了揉仙兒的腦袋:「你也信了?」
仙兒冷哼道:「你就是不見了嘛。」
沈初霽微微推開仙兒,彎腰把阿玉抱進懷裡,替他擦了擦眼淚,柔聲哄道:「西北哥哥逗你玩兒,別哭了,乖。」
「嗯……」
江闊和宣夜肩並肩站在對面,見此情形不由感嘆道:「年紀小就是好。」
錦兒忿忿不平瞪向兩人:「一點兒都不好!」
說完,他委屈巴巴看著沈初霽和阿玉,轉過身氣沖沖地走了。
明明他也很擔心大師兄!
沈初霽哄好了仙兒和阿玉,落座後看見背對著他一言不發的錦兒,任勞任怨地陪他鬧騰好一會兒,總算全部哄好了。
半個時辰後,宴席正式開始。
金家家主在台前進行講話,全部都是些場面話,諸如以武會友、天下仙門一家親等等。
江闊聽得煩了,聲音不大不小地說:「跟老太太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
座位鄰近幾位世家弟子紛紛朝他投來讚許目光。
終於結束裹腳布一般的講話,接下來就是張刺激的以武會友。
他們所處位置在祭天台後修建的閣樓上,四座巨大的閣樓形成一個「口」形建築,名為天塹閣。在中央有著一座深坑,閣樓上方的世家弟子能將深坑中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用於世家弟子席間彼時切磋助興。
「諸位稍等片刻——」
就在世家弟子躍躍欲試時,一道陌生男人聲音響起,以靈力傳音讓整個天塹閣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循聲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是一身白金道袍的撫州謝家弟子。
「撫州謝家?」
「他要作甚?」
天塹閣傳來一陣騷動。
謝家家主端坐案前,面孔年輕,自顧自斟酒,仿佛沒察覺眾人視線,而說話之人站在他右側,雙手抱拳,神情肅穆,從發冠來看應是門中大弟子或者少主。
「家父有幾句話,想借在下之口告知諸位。」謝家少主神色凝重,向金家示意後,自原地一躍而起,御風而行停在深坑上方。
「若有冒犯,還請諸位見諒。在下接下來要說的事,與修真界飛升第一人有關。」
此話一出,天塹閣一片譁然!
「飛升第一人?」
「你想說甚?」
謝家少主朗聲道:「家父曾在琳琅秘境中看到一幅壁畫,那位修士並非死在飛升雷劫中。」
「當真?!」
「他豈不是成功飛升了?」
「琳琅秘境乃自然之境,天地靈氣孕育而生,斷然不會有假!」
「這麼說那位修士已經羽化登仙?」
……
謝家少主繼續道:「沒錯,那位修士成功飛升,蒞臨神殿,可就在不久後他親手撕開九天結界,重返人間,因此惹得眾神大怒,降下諸神之怒——懲戒,將他劈得魂飛魄散。」
天塹閣頓時一片譁然:
「懲戒雷劫?世間最邪惡的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