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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坐在魔獸背上,隔著一層將整個仙京牢牢包裹著的結界,與急步趕來的神官們面面相望。
蒼淵一張墨玉制的面具覆在面上,全臉上下只漏出一雙眼睛,他漆黑如墨的雙瞳不經意的從蘇勁面上掃過。
似在打量,又似在探究。
他只身前來昊天境,似乎並不害怕會和這一群神官們起衝突。
蘇勁冷眼盯著蒼淵,那人雖以面具覆面,但他卻知道那人面具底下是怎樣一張臉。
其實他也很疑惑,蒼淵為何會和他生的一摸一樣?
是每一屆蒼淵和破軍都是如此,還是只有他和蒼淵生的一樣?
天道可知此事?
天道該是知道的,畢竟在此之前,這三界之中,只有天道見過每一屆的蒼淵。
或許他應該去神台問一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閣下前來昊天境所為何事?」狐亦率先開口。
蒼淵眼眸一轉,視線落在了狐亦身上。
他聲音帶笑,爽朗悅耳,絲毫沒有哪怕是一丁點兒大魔頭的即視感。
「本座在大荒中困守萬年,今得以自由,自然是想來拜訪昔日同盟。」
「閣下既知我們是昔日同盟,那閣下為何還要棄暗投明?自甘墮落?」沈長安皺眉問道。
蒼淵搖頭輕笑道:「什麼叫棄暗投明?什麼又叫自甘墮落,這位女神官的話本座不懂。」
沈長安也不知這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不過這魔頭雖已入魔,但渾身上下卻沒絲毫魔氣,委實神奇。
「你此番擅自闖入昊天境究竟為何?」沈長安不客氣的問道。
「本座只是想來看看,這個本座效忠了上萬年的昊天境究竟是何樣。」
蒼淵晦暗不明的視線從眾神官身上掠過,最終停在了蘇勁身上。
半晌他才輕笑著,似不屑一般道:「不過如此。」
第97章
蒼淵這話挑釁又無禮,聽得一眾神官直皺眉。
這人好歹也還記得自己曾是昊天境之人,沒想到一朝叛變,居然變得這般徹底。
膽大又招搖。
他們還以為這蒼淵入魔之後,至少還會在大荒龜縮一段時間才會出門,誰知道大荒封印上一刻剛解開,這人便迫不及待出來耀武揚威。
這般囂張,當他們昊天境若干神官是吃素的?
「閣下這意思是不打算談和?」南陽開口問道。
他懷裡抱著一個不怎麼起眼琉璃寶瓶,動作十分小心,極盡保護。
「我記得你。」蒼淵略好奇的視線落在南陽身上。
南陽被困大荒這段時間,他可沒少和這人打照面。
不過這人只顧著找出路,兩人倒是還沒說過話。
「難為閣下還記得我。」南陽挑眉,眼中帶著幾分驚訝。
當初他被困大荒時,曾也想過像這位傳說中的蒼淵尋求幫助,畢竟對方在大荒待過上萬年,再怎麼也比他有經驗。
不過就在他靠近茶壺山,剛一碰上蒼淵,便已經從他赤紅的雙瞳中看出對方已有了墮魔的架勢。
只奈何他被困在大荒而不得出,否則蒼淵入魔的消息也不會這麼晚才被發現。
他能逃離大荒,也就註定了大荒封印遲早會有開啟之時。
他一門心思回到崇華山,誰知剛到便趕上南陽神殿被毀,白犰不知所蹤,藤蛇被分屍。
他和破軍等人一同前往凌江查看,途中他便將蒼淵初步墮魔之事告知破軍等人,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被白冶拖住腳步,導致崇華山無人鎮守。
大荒最後一道防線,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線才如此輕易被突破。
「你懷裡那個東西就是讓你,心甘情願進入大荒尋找聚魂獸的原因?」蒼淵探究的視線從南陽懷裡的琉璃寶瓶中掠過。
南陽抬手將琉璃寶瓶捂在懷裡,以此來隔絕了蒼淵的視線。
「其實你們不必如此防備本座,本座對覆滅三界並沒有任何興趣。」蒼淵這漫不經心的話倒是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
「是誰告訴你們大荒中出來的魔頭,就一定如你們所預料那般,以毀滅世間作為唯一興趣?」蒼淵話里話外都帶著幾分對昊天境眾多自認為心懷天下,除魔衛道的神官的輕蔑。
「你這魔頭,你若是沒有侵害三界之意,那你為何墮魔?何必破開封印出來?一直待在大荒豈不更好?」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白髮老翁指著蒼淵大罵道。
蒼淵歪了歪頭,似有不解道:「本座為何不能出來?」
「這上萬年在大荒,本座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無聊。」
「本座第一次離開大荒,並對大荒之外的世界也很是滿意。」
「本座只可惜出來得太晚了……」他似惋惜一般嘆了口氣。
蒼淵其實不太懂這世間的規則,但他也清楚這些人並不願看到他離開大荒。
就連那個和他長得一摸一樣的人,也是如此。
他能感覺到那人內心的想法?這種感覺很奇妙,奇妙到幾乎讓他有種他便是那人的錯覺。
他雖不是那人,但他也必定和那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白頭髮的告訴他,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並不如表面那般簡單,只不過具體的白頭髮還沒有查到。
不過他在成為大荒之主的那一刻,便完全脫離了天道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