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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好不容易輪到休沐日,祿公公也都抓了緊去自己「金屋藏嬌」的宅子裡,去看他的嬌兒金絲雀。
祿公公真心挺喜歡那個少年的,雖然年紀漸漸大了,但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男生女相,陰陽兩合的滋味,可惜,可惜。
想一想,真還挺捨不得的呢,也是好不容易教養出來的,祿公公這樣想著,對郎奴也頗為縱容幾分。
而今天,到了宅子裡,祿公公顧不上其他,下了轎子直奔主院,這宅子裡只有幾個會武的僕人,是為了防止郎奴逃跑留下的。
自然,郎奴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他。
祿公公三神俱裂,只哆哆嗦嗦的要找郎奴,可惜,翻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找到,生生的急出了一身的汗。
祿公公是個警覺的人,有一點不一樣都會發現,更不要提現在了,眼前的一切只告訴他,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抓著宅子裡的人問:「郎奴呢,郎奴哪去了?」
小廝跪在地上低著頭,瑟瑟小聲答道:「回老爺,三天前北城來了一輛馬車,說是接郎奴公子去另一所宅子的。」
那馬車是老爺慣用的樣式,他們也就沒有懷疑,郎奴公子沐浴後也上了馬車,直到昨天老爺又派了人來傳話,他們才發覺不對勁。
北城,那是祿公公這宅子裡人對宮裡的稱呼,但他們並不知道祿公公的真正身份,只以為是老爺的外宅。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很上得了台面。
宮裡,宮裡?祿公公登時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完了完了,恨不得捶胸頓足,真是疏忽大意了。
他忘了衛衣手掌西廠,自然沒什麽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只要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走,走,回去回去。」祿公公扔下一宅子的兵荒馬亂,轉身上了馬車就走。
第29章 對峙
而此時, 西廠之中, 陸午正懶洋洋的坐在桌子後, 一頓鞭子下去, 那個叫郎奴的, 什麽就都吐出來了。
其中的確有不少足以威脅到祿公公的證據, 但郎奴足不出戶, 拿不到真憑實據,還要有待調查。
「審的怎麽樣了?」這人正是衛衣吩咐陸午等人捉來的。
「稟督主,已經交代得一清二楚, 這是供詞。」
陸午雙手呈上一份供詞,詳細清楚,郎奴跟在祿公公身邊也算久了, 祿公公有什麽事, 直接都在那宅子裡處理了,故而郎奴也知道不少。
諸多事情陸午等人已經調查的差不多, 只不過缺的就是郎奴的口供加以佐證。
衛衣坐在椅子上, 不著意掃了兩眼, 點頭道:「嗯, 可以了。」西廠的供詞一向簡潔明了, 但絕對能置人於死地。
「大人, 不知郎奴此人如何處置?」陸午接過供詞,小心的收好,隨即躬身問道。
那郎奴雖說是個男兒身, 言行舉止卻像個女子一樣, 走路如風吹楊柳款擺,說話也是嬌聲怯怯的,比尋常女子更勝三分,看得陸午十分難受,快快的處置了好。
衛衣卻沒有如他所願,思忖了一下道:「暫且先留著吧。」總會有用處的。
「督主,現在該去御書房了。」隨行的小太監進來提醒道,衛衣是有固定的時間要去御書房拜見陛下的,每四日一次。
衛衣站了起來,道:「嗯,走吧。」
今天可是有台好戲等著他,想到祿公公的懊惱焦灼,衛衣心裡就有點迫不及待了。
而陸午恭恭敬敬送了督主出了天牢,轉身回去。
寧潤正守在門外,看到督主前來,笑吟吟的上前,想起近日從小歡子那裡透出的口風,調侃道:「師父,夫人可還好?」
寧潤一向還算穩重,竟然也跟著開起玩笑來,但還好他知曉分寸,不敢當眾說出來。
衛衣神色溫和,只蹙眉道:「莫要玩笑。」
寧潤嘿嘿一笑,他當然知道督主是什麽樣的人,對於繁縷,衛衣只是把她當成一個與賞賜一樣的物什,只不過從那些死物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那就好好的當成小動物養活著,不缺吃不缺喝,衣食住行樣樣周到俱全,高興時逗一逗也無妨,不高興就放在一旁。
只不過現在看得出,這個醫女尚且還算討得了督主的眼。
祿公公年紀比衛衣大了十多歲,比福公公也大了兩歲,論資歷都比他們年長,但論心眼卻不及他們。
祿公公近日頗為不順,溪峽谷的礦被轉手給衛衣後,心痛尚且來不及,又被狠狠的刺激了一把,當時初聞這個消息,差點就被氣暈過去。
一個又一個的消息,連連逼得他來不及喘息。
遠遠的御書房的長廊下,衛衣一身褐色長袍迎面而來,步伐從容不迫的走到他面前,拱手寒暄道:「祿總管這是才從御書房下來。」
祿公公近日一直忙著收拾自己的那些能被人拿住的把柄,忙得很,此刻看見衛衣居然莫名的心虛了一下。
遂又做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咳,」
衛衣竭力壓下微挑的唇角,眉眼微低,做出同情惋惜的姿態來,對氣得發抖的祿公公輕聲細語道:「祿總管萬要好生保重身體,畢竟日後的事情還多要靠您呢。」
祿公公摸不准他這話里是什麽意思,他只是覺得可怕,就是福公公也沒有讓他有過這種感覺,這個人不是個定數,太狡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