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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衣反而忍俊不禁,勾唇輕笑起來,軒然明朗,繁縷懊惱的嘆了口氣,站起來拿起茶壺給督主倒茶,連連狗腿道:「督主大人,您喝茶,您喝茶。」
衛衣接過茶杯,莞爾一笑,這個丫頭,其實算不算是賺了。
繁縷看他笑得有些滲人,小心問道:「督主,您笑什麽?」
衛衣收斂了笑,意味不明的淡淡道:「沒什麽,只是覺得自己這次算是賺了。」小女子,自然有小女子的可愛之處。
衛衣並不反感繁縷這樣上趕著討好他,這樣才能說明,不是個傻乎乎的,聰明一些的人,會相處的舒服。
想了想,對繁縷突兀地來了句:「你還算是聰明。」
繁縷這次卻不第一時間應承了,反而猶豫了一下,才偏了偏腦袋,略有呆呆的問道:「督主,敢問大人這一句是讚揚,還是諷刺啊?」
衛衣頓時放聲大笑,才誇過她聰明人,此時又犯傻了。
小歡子聽到內院裡督主的笑聲,自己懷抱著掃帚,也跟著偷偷捂嘴笑了,他就知道,督主一定喜歡夫人,偏偏寧潤還不信他。
笑完了,衛衣才故作高深道:「你自己想去吧。」說完,站起身就往亭外走去。
繁縷無奈的喚了一聲:「督主。」
衛衣突然回身道:「對了,忘記說了,你既然是醫女,想必配製個香料不在話下,上次的配方好用得很,以後就你來調製。」
繁縷驚疑不定的發出一聲:「啊?」
衛衣看著她反應遲鈍的樣子,搖頭不滿道:「嘖,手腳快一點,本座沒那麽多耐心。」
獨留繁縷在亭子裡,苦惱的長嘆了一聲,她想,督主怎麽可能不賺,她其實還挺能幹的,繡花,看病,配香料,修剪花木,讀野史念書……
種種於此,不一一贅述,雖然花木修剪的有些慘不忍睹,但是,但是她已經盡力了。
只過了七天,制好的新衣裳就從司衣局送了過來,督主的宮服一如從前的暗色,小歡子送來的時候說了很多好話,並且都是督主的好話。
這麽多日子,繁縷漸漸也發現了,小歡子這不同尋常的熱絡。
一大清早起來,鳥雀呼晴,天光明媚,打開房門就看見小歡子在院子裡幹活,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督主似乎還挺器重小歡子的,這院子裡服侍的人並不多,能進來的除了督主和自己以外,督主貼身伺候的小太監,還有陸午和小歡子。
很多事情也都是督主直接吩咐小歡子來告訴自己,繁縷觀察了許多日子,她站在台階上,叫了小歡子一聲:「小歡子,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問你。」
小歡子拎著大花壺顛顛的過來,昂頭看著她,一臉恭敬的問道:「夫人,您有什麽事?」
繁縷想了一下,蹙了蹙眉,儘量讓自己看上嚴肅一下,盯著他問道:「小歡子,你最近是怎麽了?」
「夫人,小的怎麽了?」小歡子矮矮的身子,麵皮微黑,手上拎著一隻大花壺,站在台階下仰頭望著她,撓著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令繁縷都不忍質問下去了。
「呃,咳,那個你最近似乎殷勤很多?」
小歡子睜大了圓圓的眼睛,一臉欣喜又害羞,在繁縷驚詫的目光中道:「有嗎,啊,那太好了,那小的就不要賞賜了。」
「我……算了,你去澆花吧。」她什麽時候說要給賞賜了?繁縷哭笑不得,抿著唇轉頭不再問了,肯定是問不出來了,揮揮手放了小歡子繼續去澆花了。
「那夫人您有其他事只管叫小的。」小歡子一臉憨厚,看見繁縷點了點頭他才離開。
果然了,小歡子這個小孩子比她精明,繁縷扶額長嘆,暗暗的想,論起心機來說,她在這裡簡直是寸步難行。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在心中產生,她看得出督主對自己脾氣不錯,尤其是近日還能說上一些話,可同時她也不會因此自視甚高,在這裡想要生存下去,還是要早做打算。
「唉。」繁縷想,自己如何才能討好到督主呢,她還沒怎麽討好過人,入宮之後,過得太順風順水。
不過這種事急不得,繁縷沉了沉氣,她不是急功近利的人,這個時候更不能急了,讓人發覺自己的心思就不好了。
繁縷在神遊天外,小歡子躲在花樹後看著夫人回房去了,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當然不能說自己看到了督主喜歡夫人,才會格外討好的。
這樣的心思,怎麽可能說出來,小歡子為自己這樣的機靈而驕傲不已。
與繁縷的清閒自在不同,衛衣一早就往御書房去了,他沒那麽多的空閒,不然就要被人踩下去。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御書房裡傳來摔硯台的聲音,顯然,是陛下發火了,年少氣盛,這是常有的事。
衛衣略掀了掀唇,站在門外的寧潤就知道督主要問什麽,快速低聲說了一句:「攝政王才離開不久。」
衛衣頓時瞭然,也是沒辦法的事,攝政王爺來教導陛下是朝臣一致同意的事情,況且如此陛下也的確進步神速。
幾位太傅雖說學識淵博,但教的人可是陛下,誰敢多加訓戒,能教訓並不傷和氣的,唯有身為親叔叔的攝政王了。
衛衣淡淡挑眉,溫聲問道:「又怎麽了?」
這叔侄二人,每次都能因為各種事情發生矛盾,但多數是攝政王占理,陛下只得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