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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衣早早等候於此,極為有禮道:「蕭先生,恭迎大駕。」
蕭鳴意態溫和,一副淡泊名利的樣子,看見衛衣也是淡然不驚,謙遜道:「不敢當,衛督主,久聞大名。」
「先生請進。」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書房。
蕭鳴從袖子裡拿出一塊黑色的牌子,放到衛衣面前,落在桌子上的聲音異常沉重。
他道:「這個,還要借一下衛督主的手,呈遞御前。」
「這是?」衛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著這黑漆漆的令牌,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烏衣令。」
知道是什麽東西後,衛衣並沒有伸手去拿,反而異常謹慎道:「蕭先生此為何意?」
這東西獻給陛下,自然是好處諸多,但鑒於他與攝政王府的來往,此刻也不得不多了些許小心。
「烏衣騎,自然是要為陛下所有的。」
衛衣拿起令牌,他看向蕭鳴,隨即收了下來,堂前燕,烏衣令,看來這位蕭幕僚很得攝政王夫婦的信任。
蕭鳴道:「已然是決勝之期,何不破斧一博。」決勝局,只許勝,不許敗。
「在下告辭。」
「對了,聽說蕭先生與陛下身邊的蕭大人,是一宗而出。」衛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徐浮清淡。
「是呀,可惜我沒有六弟的果決。」蕭鳴徐徐回頭,湛然一笑道。
果決,一個吟風弄月的人,談得上果決二字?這就很有意思了,衛衣道:「蕭氏果然是人才輩出啊。」
蕭鳴無意味的笑了笑,蕭均寧的存在確實給他添了諸多不便,他們堂兄弟二人,選擇了不同的路,自然要面對很多因為對方而起的質疑。
「蕭先生慢走。」
衛衣抬眼漠然看向皇城,他忽而心潮澎湃起來,所謂幸也不幸,他不懼怕任何的陰謀詭計。
他從前只覺得不過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當他開始插手其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窺得不過冰山一角。
而今這棋局已經布下,他們這些局中人別無選擇,要麽走,要麽死。
衛衣知道自己從始至終,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無論是明處的西廠,還是暗中的烏衣騎,都不過是用來鞏固皇權的一種手段。
還在等什麽?衛衣不知道他們要蟄伏到什麽時候,也許,現在還不是時機。
衛衣沉了沉氣,他等得到那一天。
林懷步步高升,左淩軒很信任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到哪裡都帶著他,對祿公公和寧潤不同程度的冷落下來。
林懷的名字也漸漸為宮人所知,誰都知道,陛下身邊有一位英俊神武的林大人行走御前,家世清白,尚未娶妻,總是引人注意的。
青黛看著他,總覺得沒有她聽說的那麽瀟灑,大抵是她熟悉他的時候,林懷還是初入宮廷的侍衛而已。
有點欣然的感觸,親眼看著這個人步步日勝貴,成為小宮女懷春的情郎,青黛懷著一種長輩的心情看著她們。
在此期間,林懷也逐漸摸清楚了衛衣此人底細,這宦官一貫的沒什麽好名聲,比起貪得無厭的祿公公,更加陰晴不定,他聽了傳聞倒是很擔憂繁縷。
陛下對他一日比一日更加器重,這令林懷很高興的,宦官當道,本就是國之禍根,他終有一日,能夠除掉這些人的。
莊采女生了重病,幾天下不來床了,皇後娘娘宮裡賞了不少藥,那病極為怪異,遍體生了小紅疹子,癢痛不止。
太醫不方便看,只好招了醫女前去,可能是因為桔梗的緣故,莊采女自從那之後對醫女都不太待見。
本來就只是個小小醫女,自以為有了幾分本事就敢算計她,害得她落入這步田地,即使是桔梗已經死掉了,但她心中的憎恨依舊無法消除。
拒絕醫女的診治,只是由身邊的宮女描述了症狀,再傳達給太醫,宮女描述的也不甚細緻,太醫面對暴躁的莊采女,也只敷衍的開了方子。
而莊采女又不願意吃那苦澀腥臭的湯藥,時吃時不吃的,病體纏綿,竟成了個病秧子,身邊宮女也漸漸怠慢下來,莊采女氣憤不已,又無計可施。
皇後娘娘對其倒是關切有加,姊妹共侍君主,要麽相依相持,要麽反目為仇,如今的境況,諸人也都看清楚了。
這堂姊妹二人,關係也不是那麽的融洽。
皇帝雖然對皇後榮寵有加,但掌管六宮之權,仍有一半握在桐妃手中,皇帝絲毫沒有將宮權完全給皇後的意思。
繁縷很少見到衛衣了,他前所未有的忙碌,甚至是早飯都不能在一起吃了,繁縷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沒有了人。
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督主都在做什麽,從沒有很認真的想過,從第一次遇見就知道,他做得都是殺戮之事,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第51章 衛衣
在左淩軒看來, 衛衣尚且還算是識時務, 便把他當成了一個好使的奴才。
他需要能為他所驅使的下屬, 然而東廠顯然不是那麽的得力, 錦衣衛在東西兩廠的壓制下, 更是扶不起的阿斗。
而這掌印太監也並不是全心全意都聽他的, 總有些自己的小算盤, 思來想去,竟然也只有衛衣順手一些了。
衛衣也從善如流,對陛下也算是唯命是從, 頗得盛寵,倒是祿公公不知怎麽的,面對衛衣的頻頻動作, 一時轉了性, 對衛衣雖然仍然只是不冷不淡,卻連敵意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