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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初和白昌文私相授受,不過是看著少主對女色淡泊,對她們動也不動,她有大好年華,等不及了,便看中了當時的白昌文。
被人發現與白昌文的私情,少主便將她打發了出來,言她也算如願以償。
平淡又索然無味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將曾經的錦梅打磨殆盡,她變得平庸,尖酸,刻薄,她亦,如此厭惡這樣的自己。
這時,她同白昌文的兒子跑了進來,嚷嚷著隔壁家的小孩搶了他的糖人,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胖兒子只是一陣心煩意亂,吼道:
「哭什麽哭,被人打了,你不會打回來嗎,和你那沒出息的死鬼爹一樣。」
胖兒子被嚇得一喘一喘的,什麽話都不敢說,錦梅不耐煩丟了兩個銅板給兒子,叫他再去買,胖兒子接過錢,立馬歡歡喜喜的跑出去了。
她聽見周邊的人讚嘆少主的風姿,心中又有些傲然,這樣的人才,曾是她的主子,同她說過話。
白昌文很晚才回來,在外同人吃了酒,錦梅聞到他身上的酒臭氣就懊惱的不得了。
她為什麽要嫁給這個男人,錦梅對這個人已經失去了曾有的喜愛,論什麽他都是比不上少主一根汗毛的。
還帶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幸虧她機智,慫恿白昌文把那個吃白飯的給送走了。
她這樣下嫁於他,最後做不成少奶奶,反而先做了後娘,又穿上這種從來看不上的布料,令錦梅多有不甘。
若不是他的家底有限,她又何須這般辛苦算計,連一個繼女都不能養活。
想起昔日主人的絕代風姿,越發襯得如今的丈夫蠢笨粗俗,錦梅恨恨的擰了他一下,白昌文沒有醒,迷迷糊糊握住她的手,說:「別鬧,明天再給你買胭脂。」
錦梅甩開了他的手,憤恨地嫌棄道:「胭脂,胭脂,什麽破胭脂,還比不上我在楚家曾用過的十分之一。」
翌日,白昌文要去外地進藥草,臨走之前再次抱了抱胖兒子,而後鬆開手,對娘子依依不捨道:「娘子,我走了,你帶著寶兒好好在家裡守著啊!」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然人家該等急了。」錦梅催促道。
「好好,你在家不要委屈了自己。」
白昌文依依不捨的別了嬌妻愛子,錦梅轉頭上了閣樓,錦梅對著銅鏡梳妝打扮,又跑到樓下對僕婦吩咐道:
「張嬸,你去街上打一壺酒,再去切一疊豬頭肉里,還有一些下酒的小菜。」
錦梅笑嘻嘻的開了門將男人迎進門來,風情無限,嘻嘻笑說道:「你怎麽才來,害得人家等了那麽久。」
「你看你說的,我不想你似的。」俊俏的後生臉上帶笑,從懷裡掏出一盒馥郁居的茉莉水粉遞給她。
錦梅笑嘻嘻地接過來,道:「來了就來了,還帶著這個干什麽?」
張嬸早被買通了,這會在廚下偷吃豬頭肉,一邊吃,一邊嘬一口小酒,比錦梅還要愜意。
後生坐了下來,看著滿桌的飯菜,道:「你這麽正大光明的,就不怕被白大夫發現?」
錦梅嬌嗔道:「放心吧,那死鬼還有一個月才回來呢,現在這家裡都聽我的。」
僕婦喝得醉昏昏,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黑影,她懶洋洋的抬起頭,以為是太太有什麽吩咐,睜眼一看,舌頭如打結了一般:
「老,老,老爺……」
僕婦哐當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白昌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隱隱聽見樓上傳來有人的笑聲,而且不是一個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抬腳騰騰地就往樓上走,又突然走了回去,從廚案上拿了一把菜刀,張嬸才要出聲,便被白昌文一腳踹翻在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許說話。」
屋裡的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錦梅試探著叫了一聲:「張嬸兒。」
過了一會,白昌文放輕了腳步,拎著菜刀沒出聲,裡面有年輕男人的聲音傳出,輕佻中夾雜著不屑道:「怕什麽,你不是說,那個老東西要去一個半月嗎?」
「我怎麽會怕,你想多了。」兩人發出輕佻肆意的笑聲,如同澆在火上的熱油,熊熊烈火瞬間在白昌文的胸中燃起。
「賤人。」
白昌文大吼一聲,「哐」地一腳踹開了門,赤紅著眼怒目而視,衣衫不整的錦梅抱著一個小白臉,兩人嬉皮笑臉的相對吃酒,怒不可遏,掄起菜刀就向二人揮去。
兩人猝不及防,當場僵在了那裡,大喝一聲:「你這個賤人!」
「啊!」錦梅尖叫一聲,閃身避到了床柱後,而那大夫哐的一刀劈斷了窗戶。
白昌文往時也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今日卻不知是刺激大了,竟然徒生出許多力氣來。
「你們這對姦夫賤婦,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居然還敢做這樣的事。」白昌文抹了一把臉,大起伏的吐氣,紅黑的面膛,冬日寒夜他累的全身是汗。
錦梅嚇得滿屋逃竄,也顧不得之前的粉面小生了,被白昌文追得緊了,一跤跌在屋子裡。
白昌文素來是個老實人,這一次真的是氣急了,一點都不含糊,拿著馬鞭就抽了上來,嘴裡喝罵道:
「你這賤婦,一直以來我都待你不薄,你卻趁我不在勾搭男人,還敢把姘夫領家裡來,我打死你。」
「啊,別打我,相公,饒了我吧。」錦梅尖叫一聲,帶著哭腔嗚咽起來,緊緊的護住自己漂亮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