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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哪裡不一樣?」繁縷打開看了看,除了新舊以外,沒什麽不同的,不解的問他。
「自然不能讓你發現,這裡面有個暗盒,只要不是拿刀劈開,不會有人發現。」
衛衣唇角揚起,臉上神情帶著一點得意,站了起來,走上前來打開蓋子,手指按在底下,不知怎麽的一按,一層木板挪開,那下面又出現一層空間。
「若遇到危急時刻,你就將那東西藏在藥箱裡。」衛衣指的是什麽她自然清楚,沒想到督主想的這樣周全。
醫女離不開藥箱,又能很好的將東西隨身藏起來,將聖旨用油紙錦袋包裹好,藏在了藥箱裡。
她感嘆道:「還是督主想得周到。」
「主要是照顧你太麻煩。」
繁縷嗔怪道:「督主,這話可不大好聽了。」
「你今天這是去哪裡了?」衛衣問她,看她精神很好的樣子。
繁縷清咳一聲,答道:「咳,今天跟隨太醫去了清露宮,我看莊采女怕是不行了。」
衛衣想起繁縷和莊采女的交集,應當就是那次的笞刑了,他藉故殺一殺莊采女囂張的氣焰,哪裡想到就會救下一個她。
「當初她不還是要打死你的嗎?」
繁縷點了點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多愁善感地道:「嗯,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世事無常,我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看著當初的莊嬪娘娘,有朝一日在我面前奄奄一息。」
衛衣盯著她的臉,忽然一笑,俯身對上她顫動的目光,問道:「你是,覺得很高興麽?」
沒想到被衛衣如此輕易看出來了,繁縷只得收起了那副悲憫之相,抿了抿唇。
想了想,回答道:「嗯,不知道,可能也說不上是高不高興,只是覺得,桔梗在天之靈,總算得償所願了。」
她微微翹起唇角,衛衣看著她,那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溫軟之意,卻憑空多了幾絲森然冰冷。
「到了陰間,就沒有什麽奴婢娘娘了,桔梗是不是就能出了一口怨氣了,他們說自殺的人不能投胎,我真心疼她,但終於等到了仇人赴黃泉,也算是解脫了吧。」
衛衣一把擁過她,將她抱在懷裡,從她的眉心親了下來,繁縷讓他嚇了一跳,現下可是大白天。
「大人,怎麽了?」
「你這樣,真是讓人又心疼,又喜歡呀。」衛衣的確喜歡她明媚溫婉,但他更喜歡她此時的樣子,狠得下心,又能這樣淡然。
繁縷說:「我總不能一直活在督主的庇護下。」
衛衣驀然而笑,親了親她的眼睛,抵住她的額頭道:「這樣再好不過了。」
我盼著你狠心,又望你不被世事污濁,若只能選其一,只願沒有我的時候,你能保護好自己。
盧皇後對莊采女的照看有加,這清露殿也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太醫來的極為頻繁,連桐妃的翠羽宮想要召太醫,都要在這清露宮後面,偏偏桐妃沒有絲毫的怨言。
莊采女躺在床上半昏半睡,殿中燃她喜歡的薰香,沒有人再來這裡對她冷嘲熱諷,因為誰都知道,她活不長了。
太後娘娘一味躲在壽安宮中吃齋念佛,可誰都清楚,這宮裡哪裡會真的有菩薩心腸的人。
「咳咳咳,你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莊采女咳出一灘血,皇後拿著帕子為她擦乾淨。
「對,我就是來為堂姐你送行的,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多淒涼呀。」盧玉采笑靨如花,動作溫柔細緻。
她指尖撫著莊采女淩亂的鬢髮,語氣極輕地說:「拖了這麽久,這毒性也該發了,大概也就今天了。」
聽到這句,莊采女努力想要起來,呲目欲裂道:「你,是你,玉露丸。」
盧玉采頷首,眸如含星道:「對。」
「衛衣,被你收買了?」莊采女揪著她的衣袖,咬牙問道,知道陛下吩咐衛衣去查此事時,她便覺不好。
果然,最後的結果既不是桐妃,也非是盧玉采,而是兩個自稱和她有仇的宮人,嗬,可笑。
盧玉采聞言,卻是掩唇大笑不止,半晌後,才伏在她的耳邊道:「哎,這個堂姐你可猜錯了,我哪裡收買得了西廠督主,這一次的確不是我授意的。
不過卻有陛下的意思,這個衛衣一向是個聰明人,你也知道的,可算是煞費苦心的,為你找了個毫無破綻的公道。」
莊采女眼中神采漸漸黯淡下去,她信了,這個時候,盧玉采沒什麽可騙她的,她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恨意,讓盧玉采非得置她於死地不可。
盧玉采心思靈敏,明白她的疑問,此時也不介意為她解答一下,笑了一笑,開了口說:
「堂姐,想必你不記得了,幼年你曾將我推入水塘中,還差點將我淹死,事發後,你不僅不認錯,還在祖母面前反咬一口,說是我同你打鬧,想打你不成而自己掉了下去。」
莊采女沒想到,她躺在床上沉重的搖著頭,無力的說:「我,不記得。」
盧玉采也不在意,似乎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點也不在意,冷哼一聲,繼續道:「哼,祖母她老人家是非不分,偏寵你就罰我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害得我丟盡了臉面。
我本不屑同你爭鬥,沒想到入宮後你還是死性不改,跑到我面前來擺姐姐的譜,這一次,堂姐你可以去見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