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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等謹記。」清平二人異口同聲道。
桐妃見事清楚,枕邊風只有對掌權的人用才好使,而今陛下大權旁落,所謂枕邊風簡直就是笑話,還是安安分分的才是正道。
「娘娘慧敏,連大人都長了面子。」桐妃笑了笑,她家裡是書香門第,她能入宮為妃少不了前朝父親兄弟的幫忙,自然也是要為自己的母族謀名謀利的。
「娘娘,那接下來該怎麽辦?」碧秀問道。
「接下來,就沒有咱們的事情了,本宮現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養胎,為陛下誕下皇長子。」
說完,桐妃手掌輕緩的撫過小腹,目含銳色,莊嬪這個不知死活的,膽敢算計她的孩兒,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但凡世間女子,性雖柔弱,卻為母則強。
「嚇到了?」
「我以為,這次不能活著出來了。」劫後餘生,仍然心有餘悸,繁縷低低聲道。
衛衣看也不看她,輕描淡寫地說:「不會真的把你們都砍了的。」
若是桐妃還想要在陛下面前保持善良的面目,存留賢惠的名聲,必然會在揪出真兇後,為這些被無辜牽連的人求情,這也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
繁縷抿了抿唇,天知道她這十幾天裡,閒得把遺言都顛來倒去想了十幾遍,再關她們幾天,不用陛下聖旨來砍頭,自己都快把自己嚇死了。
隱隱的痛意絲絲縷縷的襲來,她捂著腹部,不僅沒能緩解疼痛,還越發嚴重,繁縷閉了閉眼,半個月,半個月了,她竟然給忘了。
繁縷自從回來便不講話,衛衣想,她與那個名為桔梗的宮女,已經好到此時便開始傷情了?
「繁縷,你怎麽了?」
繁縷眉頭微微皺著,蜷著身子抿著唇不說話,衛衣見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臉,有點涼,並沒有發燒的樣子。
「你是很疼嗎?」他略略蹙眉,這半個月雖然她們都被關了起來,但並沒有人用刑。
「疼……」她輕輕吸著氣,輕輕蹙著秀眉,眼睛幾乎快沁出淚來。
想也知道,這半個月都在那偏西殿裡打地鋪,也沒有陽光,身體進了寒氣,此時來了月信才會這樣疼。
衛衣也想到了這裡,挑眉道:「你莫非來了月信?」
繁縷無力的點頭應道:「是。」
「那個東西放在哪裡?」他問的是月事帶。
「不勞煩大人,我自己去拿就行。」繁縷怎麽好意思讓別人去拿,可她頭一次疼得這麽厲害,才站起來又彎下腰去,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衛衣看她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直接按下她,問道:「在哪裡呢?」
「嗯,在靠著西牆角的箱籠里。」繁縷萎在椅子上,她想,自己現在這樣子一定難看極了,真不想讓督主看見。
「給。」
「多謝督主。」繁縷垂著頭接了過去,她站起來轉身去裡間換,等她換完了出來,便懨懨的趴在椅子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先在這裡躺著吧,你屋子裡太冷。」繁縷的房間半個月沒有人住,現下倒是森冷冷的,緊接著繁縷就被抱到了床上。
她疼得幾乎沒什麽力氣了,蜷縮成一團蝦子在床上,只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她萎靡的蜷縮在床上,從被子裡鑽出來,低聲虛弱道:「大人,能不能幫我灌些熱水來。」興許捂一捂就好了。
衛衣倒不曾見過她這個樣子,分外可憐虛弱,抬手給她掖了掖被子,溫聲應道:「好。」
過了半刻,督主端著東西進來了,熱乎乎的,親手端到了她的嘴邊,道:「來,先喝一口這個。」
第41章 采女
繁縷倒是休息好了, 外面開始飄起雪花來, 小平子期間進來滿過一次熱水, 繁縷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午後。
醒來後, 覺得身體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繁縷看時辰還早, 穿上厚厚的衣裳拿了一柄傘, 踏著雪到女醫館去,事情還沒有結束,都還不能安下心來, 這些事情隨時都有發生變故的可能。
到了清秋院的時候,院子裡大片的雪地,只有幾條掃出來的小徑, 走到廊下收了手中的竹傘, 跺了跺鞋子上的雪,傘面上也滑落下一層雪花來。
「紫蘇姐姐, 在嗎?」敲開了紫蘇的房門, 果然都在這裡, 紫蘇看見她忙迎了進來, 熱切道:「外面可夠冷的, 來, 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我去隔壁叫梔子過來。」
女醫館因為她們受驚的緣故,便沒有安排她們的輪值, 而是好生歇息幾日, 再重新上值房。
梔子很快就過來了,這裡也沒有別人,三人共處一室,嬉笑戲謔都沒有人管的,繁縷才放鬆下來,同姐妹們抱怨道:「唉,你們不知道,昨日來了月信,疼得快昏過去了。」
「怎麽樣,今天還難受嗎,那個疼起來可真是要命了。」梔子起初身體並不算好,也曾深受其害,對此怨言頗多。
「好多了,第一天過了,就不再那麽疼了。」繁縷抱著熱茶,面對梔子和紫蘇關切的眼神,暖入心肺。
梔子道:「你拿帕子沾了酒,在耳朵里擦一遍,擦得發熱就可,一個時辰的功夫,應該就不怎麽疼了。」
「真的嗎?」繁縷有些可惜昨日不知道這個法子,不然也不至於疼得那麽死去活來的了,不過想及昨日的督主,倒是格外暖心。
梔子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試過還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