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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縷也曾奇怪,為何半夏和林懷關係這樣好,問了半夏,半夏不帶半點的猶豫,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他早前沒入宮的時候就見過林懷,林懷無意中曾經就過他,所以一進宮他再見到林懷,一眼就認出了他,一來二去,半夏就認了林懷當大哥。
羊脂玉簪溫潤細膩,繁縷對著銅鏡試了試,對著鏡子裡的人嫣然一笑,自己看也有些犯傻似的,一時樂不可支。
繁縷不是不懂林懷的意思,也不是不懂他的欲言又止,可在這之前她連自己能不能出宮都不知道,又何必為了一時衝動,輕易落下彼此的枷鎖。
林懷,他是她認識的男子裡面最好的,對她也是最好的。
繁縷覺得自己應該想想日後的路怎麽走了,林懷於她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她思前想後,她不想回江陵去,繼母待她不好,之前才入宮的時候,雖然憤恨不平,卻還是把那裡認為是她的家。
可在皇宮裡這麽久,即使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那種難耐的憤恨不平慢慢的抑制了下去,最後化為虛無。
第14章 醫女
恨他們是沒有用的, 繁縷垂眸想著自己的處境, 她勢必是要回江陵去的, 只因為她是個女子, 便是婚事也要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握著手裡的簪子, 說不好的雀躍。
她可能不大好, 繁縷有點憂愁又快樂的捧著臉,看著鏡子裡的人,摸著臉頰有點發熱, 又有點不好意思,若是之前,她是不會這樣的, 興許是彼此通了心意的緣故。
繁縷偷偷掩飾著自己的喜悅, 不敢透露出來,怕被人發現, 像是偷吃了過年的糕點的那種喜悅, 甜蜜又珍貴, 含在嘴裡捨不得吃掉, 咽掉了又回味無窮。
繁縷站在二樓上看, 遠遠的就看見院牆外的巷子裡, 走回來一群人,頭一個就是紫蘇,緊隨其後的就是梔子和桔梗。
「你們回來啦。」她站在樓欄上, 愉悅的朝她們擺手道。
紫蘇拎著東西, 笑吟吟的,後面梔子也幫她們提著東西。
「繁縷,快幫我拿一下,太沉了。」
梔子還沒進門看見樓上的繁縷,就嚷著讓她快下來幫忙,繁縷快步出去上前接了過去,幫忙拎著放在了屋子裡。
「這都什麽東西,這麽沉?」
梔子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坐下來揉著發酸的手臂,也撅著嘴抱怨道:「就是,累的我胳膊都酸了。」
「真拿你沒辦法,放心,好吃的肯定分給你們幾個。」紫蘇擰了擰梔子的臉,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梔子抱著紫蘇的手臂愛嬌道:「紫蘇姐姐,你真是最好了。」
「油嘴滑舌的丫頭,哎,桔梗呢?」紫蘇擰了擰她的鼻子,回頭問道。
梔子回頭也沒看見桔梗,道:「咦,桔梗呢,剛才還在我旁邊的,她應該在後面呢。」
繁縷道:「我出去看看。」
桔梗回來後臉色有點不太好,眼皮紅腫,眉眼愁苦,繁縷拉住她,指了指她的眼睛,悉心問道:「桔梗,你這是怎麽了,怎哭了似得?」
「我沒事。」桔梗抬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繁縷心生奇怪,可桔梗低垂著頭,抬袖輕輕掩面,薄薄的簾發遮住了眼睛,什麽神情都看不出來。
繁縷問不出來,只好讓桔梗先坐著,去問院子裡的梔子,梔子很受小師妹們的歡迎,熱情開朗,小姑娘們都圍著她團團轉。
繁縷一把將梔子拽了過來,兩人到了靜謐處,才問她:「梔子,桔梗怎麽了,你今天跟著去,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她怎麽好像哭了?」
「哭了?」梔子驚愕的「啊」了一聲,轉頭去看桔梗,又一臉迷茫的搖搖頭道:「沒有吧,我們差不多一直在一起的,不過具體我也不知道,這一路上回來她都不太愛說話而已。
呃,當時許多人都哭了,應該沒事吧,桔梗好不容易見她家人一回,哭了應該很正常。」
繁縷抿了抿嘴,她真不該來問梔子這個問題,但今天是梔子陪著桔梗一起去的,只能問她:「那是不是她和家裡人說什麽了?」
梔子攤了攤手,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我哪知道,當時桔梗的爹娘一見她就激動的不行,尤其是她娘和嫂子,稀里嘩啦的拉著她說了好多話,我聽不大清楚,又怕打擾他們,就去一旁坐著等她了。」
「噢,這樣啊。」
繁縷略存猶疑,可桔梗心思細膩,遇到事比她們倆通透,等明天好一些看看吧,興許就沒事了。
「那要不我現在去問問桔梗?」梔子風風火火的性子,說什麽是什麽。
繁縷連忙伸手攔住她,阻止道:「哎,算了,還是我找個時間問她吧。」
梔子可不擅長這個,桔梗隨便敷衍兩句,她可能就信了,著實可見,年齡大小並不代表心性大小。
再而言下,這麽大庭廣眾之下,就是梔子問出來,桔梗更不會說的。
「走吧,師父說有話要對咱們交代呢。」繁縷同桔梗攜手上樓去許含笑的房間,梔子緊隨其後。
許醫女和林醫女都在,青黛出來給三位師姐倒了茶水,默默地坐在一旁,聽著師父給師姐們講規矩。
許含笑也不大記得詳細的流程了,細細回想了一下,倒是林醫女記得清楚些,清了清嗓子,對繁縷三人一起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