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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繁縷的事情,衛衣不想搞的興師動眾,不過都是藉機送禮攀關係罷了,私下裡更多的就是流言蜚語,他可不是隱忍不發的人。
御書房內
祿公公正笑嘻嘻地說:「陛下有所不知,民間成婚比之宮中冊立嬪妃,別有一番風趣。」
「哦,這怎麽說?」
皇宮是天底下最雄偉富貴的地方,左淩軒卻始終沒有走出過這裡,他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時候。
很快,祿公公就手舞足蹈的,熱烈的向面前的皇帝陛下,介紹起來民間如何舉辦婚事,如何的熱鬧:
「民間若是成婚,新娘子要被哥哥背進轎子,然後開始放鞭炮,漫天紅紙,新郎官要撒糖撒錢給路人,路人可以故意截路要討喜錢,這去新娘家的路,和回新郎家的路不能走同一條。
等到了新郎家,新娘子要和新郎牽著紅綢帶,邁火盆,過馬鞍,寓意紅紅火火,平平安安,吉時一到,拜天地。
入了洞房用秤桿揭紅蓋頭,說的是稱心如意。後面還可以鬧洞房。」祿公公故意說的十分熱鬧,勾著左淩軒的玩心大起。
最後,他帶著一絲惡意,蠱惑道:「哎,對了,這不是巧了嗎,衛督主不是正好有了個對食嗎,陛下想看的話,不用出宮,可是近在眼前。」
「竟然這麽有趣熱鬧,寡人還沒有看過,不過,衛卿似乎沒有辦喜事的意思。」
左淩軒有些心動,可他又有些懼衛衣的,垂下眼,唉聲嘆氣道。
他知道,衛衣這個人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實則對他沒有一絲臣服之心。
祿公公新換上一杯茶水給陛下,笑嗬嗬道:「衛大人這是不好意思,陛下是金口玉言,您一下口諭不就行了嗎。
再說了,辦喜事是好事,討個好彩頭,衛大人怎麽可能不願意?」
小皇帝一聽十分有道理,撂下手中的朱毫筆,興致勃勃道:「快快去叫衛衣來,寡人有事找他。」
出了御書房,祿公公吩咐了人去教衛衣前來,轉頭紮進了茶水房,一個面色微黃的小太監弓著腰走了進來,給祿公公端了茶水,自己過去給他捶背揉肩,一邊不解問道:
「乾爹,為何您要一直針對衛督主,這樣豈不是對您不利,您以前不是說,對這個人,能繞著走絕不招惹的嗎?」
而此時,槅扇後的寧潤才準備離開,就聽見這麽一句問話,抿了抿唇,眸光微閃,重新縮回了角落裡聽著。
祿公公提起衛衣就不痛快,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由人伺候著,冷哼道:
「你懂個鬼,對,揉揉這裡,小子,乾爹告訴你,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是因為我與他平分秋色,陛下的心不偏不倚,我才放任他整日裡胡說八道。
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那狗東西竟然想搶了陛下的恩寵,在太後娘娘面前獻媚,讓陛下給他說好話,怎麽不去死呢。
哼,他也不想想爺爺我,在太後面前侍奉了多少年,他這等下三濫也敢宵想,啊呸。」
正跪在他跟前捶腿的小太監,當即被啐了一頭一臉,還一臉帶笑的諂媚道:「乾爹深謀遠慮,實非兒子能及的,原來是怎麽著啊,這就不怪乾爹要教他怎麽做人了……」
寧潤心中明了,原來癥結在這裡,他要趕緊告訴師父,師父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是了解一二的,祿公公所說的這些,十有八九都是謊話。
盧太後在督主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麽,深宮婦孺,連帶著小皇帝才是一對寡母罷了,有什麽可討好的。
此時,衛衣已經來到了御書房,他還不知道,自己又被祿公公暗地裡陰了一把,只是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聽著小皇帝坐在上面說話。
左淩軒坐在書案後,一臉天真無邪,雀躍的道:「衛卿不如在宮裡舉行個婚宴,寡人還沒見過婚宴是什麽樣子呢,聽說新娘子要鳳冠霞帔,坐轎子,邁火盆,比宮裡有趣多了。」
衛衣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袖著手,面向陛下時唇角又含了笑,直言不諱道:「宮中冊立嬪妃數位,比民間好看許多。」
「那有什麽意思,不過一群木頭樁子,與妾有何異,自然要等溧陽妹妹進宮才好看。」左淩軒提起溧陽郡主,便有些興高采烈,不知所言了。
冊封皇後的大典與皇帝登基的重要性如出一轍,隆重不可懈怠,皇後與皇帝名義上是同等的,雖然手中權力並沒有皇帝的那麽大。
衛衣眉尖微挑,小皇帝當真口無遮攔,畢竟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般不僅會引得後宮動盪,對溧陽郡主也是有害無益。
似乎發現自己說跑題了,左淩軒無意與衛衣在這裡打太極,急不可耐的皺了皺眉,直接拍板定案,下了口諭道:
「就這樣定了,你和那個宮女在宮裡辦喜事,寡人要親自過去看。」
皇帝畢竟是皇帝,玩心起了,他們做奴才的就得從命。
「衛衣遵命。」
衛衣自始至終眉眼含笑,沒有絲毫的不情願,若是寧潤在,他就知道,督主此時心裡估計說的是,滾你娘的。
小皇帝聽到這四個字,總算是心滿意足了,揮了揮手,讓衛衣退下。
好不容易等衛衣從御書房裡出來,寧潤早早等候在一旁,誰知祿公公突然擠了上前,一把握住衛衣的手腕。
眉開眼笑地道喜:「恭喜恭喜,衛公公大婚咱家一定到,給衛大人備上一份大大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