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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之言鬆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心跳地依舊很快。
當初他主動鑽進白修遠的被子裡時做過心理準備,他也知道同性之間該怎麼做那種事,可也僅僅只是知道而已……
在他看見的幻覺里,白修遠表情也是發狠的,褪去了往日的溫柔,整個過程沒有半點顧及和憐惜。
鏡子裡的自己在哭,身上到處是被揉出的痕跡,這樣沒有聲音和感知的畫面,在經驗為零的褚之言看來,更像是一場酷刑。
是不是……很疼?
褚之言心裡有些害怕,尤其是白修遠,他為什麼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胡思亂想著,聽見走廊里又有腳步聲靠近,在他的門前停下。
「咔嚓」一聲,房門被人打開,白修遠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門鎖的鑰匙。
褚之言措不及防,從床邊站起來:「你……」
看見白修遠,他臉上剛剛才消了一點的熱度又開始升起。
「不是說困了,要睡覺?」白修遠走了進來。
褚之言不敢看他,硬著頭皮結結巴巴道:「我、我馬上就睡。」
他低著頭,看見白修遠燈光下的影子越來越近,最後在前方停下。
白修遠的視線從褚之言周身掃過,他耳尖通紅一片,氣息也有些急促和凌亂,「身體不舒服嗎?」
褚之言搖著頭:「不是的……」
白修遠伸手過來想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褚之言還在緊張和慌亂之中,下意識地躲開了。
白修遠的手在半路僵住,褚之言在排斥他?
「言言?」他語氣更加溫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仔細打量著褚之言的神色,他看著並不像害怕,更像是……害羞。
褚之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他沒辦法告訴白修遠剛才看到的,這太羞恥了。
白修遠往前半步,試著去牽他的手:「別怕。」
這兩個字仿佛有魔力,褚之言的情緒莫名得到安撫,他抬起頭看向白修遠。
「到我這裡來。」白修遠柔聲道。
褚之言挪動腳步,被白修遠牽著順從地靠進他懷裡。
「別怕,」白修遠又說了一次,掌心慢慢撫順著褚之言的脊背,讓他情緒安定下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褚之言動了動,仰起頭小聲問:「真的嗎?」
不知為何,白修遠覺得褚之言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委屈,他收緊手臂:「真的。」
他抱著褚之言在床邊坐下,又問:「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一些畫面再次出現在褚之言腦海中,他竟抵禦住了這句話,皺著臉微微掙扎著:「你不要再問了……」
「好好好,」白修遠不再繼續,輕輕嘆息,「我不問。」
褚之言這才冷靜下來,他回了神,只當自己剛才的配合是因為拒絕不了白修遠。
他還親昵地坐在白修遠腿上,即使心裡亂糟糟的,也無法真正遠離這個人。
褚之言盯著白修遠,突然張口咬住他的下巴一側,像在拿他撒氣。
他用了點力氣,尖牙很快刺破了皮膚,嘗到了血味,褚之言又忍不住給他舔一舔。
白修遠任由他咬,褚之言看著自己啃出來的血痕,心裡舒服了些,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以後不可以凶我,也不能……不能強迫我。」
換做是以前,他可不敢這麼和自己的監護人說話,向他提要求。
白修遠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不假思索道:「嗯,不會。」
不管幻覺中的場景到底會不會發生,現在的這個白修遠才是真實存在的,褚之言稍稍安心,也重新露出平日裡依賴和乖巧的神色。
白修遠摸了摸褚之言微紅的臉頰,控制不住低頭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
褚之言呆住,他一隻手扶在白修遠的肩膀上,隔著布料又碰到一些熟悉的硬滑觸感。
他還沒來得及問,白修遠按住他的手腕,卻還沒有鬆開他:「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與此同時,褚之言感覺到有另一個硬硬的東西硌著他的腿。
他反應過來,立刻掙扎著從白修遠身上起來,慌亂道:「你剛剛還答應了……不會強迫我的。」
原來他說的強迫,是這個意思。
白修遠冷靜下來:「抱歉。」
他不久前才去水裡待過一陣,沒想到這麼快又開始了,還在這時候生出些別的念頭,嚇到了褚之言。
「是我的錯,」白修遠按了按眉心,「別怕,我絕不會強迫你。」
他站起身,神態已恢復如常:「好好休息。」
隨後白修遠離開了房間,他進來時用的鑰匙放在門邊的柜子上沒有帶走。
褚之言收起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鎖門。
他打開窗戶,站在窗邊吹著夜風,試圖散去渾身的熱意。
至於今晚他看到的幻覺,褚之言突然意識到,家裡並沒有那樣的落地鏡。
那他暫時還是安全的……這樣想著,褚之言又覺得異常羞恥。
他努力把這事忘掉,躺上床早早地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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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車裡的白修遠和褚之言兩個人都精神不佳。
白修遠稍微好點,撐著頭閉目養神,褚之言在他旁邊哈欠一個接一個,隨著轎車拐彎倒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