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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之言蹲在一旁看他,神情專注。
白修遠的手搭在浴缸邊緣,被褚之言牽起來,低頭舔了舔骨節上的傷口。
柔軟又濕潤,像羽毛在心尖上輕輕掃過,褚之言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然而白修遠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他像觸碰到一些不好的回憶,即使想不起來具體的畫面,也能感受到當時抑制不住的怒火。
白修遠抽回手,在褚之言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進了水裡。
水花四濺間,白修遠又和上次一樣將他抱住,魚尾緊緊纏上來。
褚之言看著渾身濕透的衣物,無奈道:「等你變回去了,又要說不是故意的。」
白修遠聽不懂,尾鰭在水中擺動著,和褚之言親昵地挨在一起,才能緩解他心中的煩躁感。
褚之言趴在白修遠身上,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痕跡:「哥哥,是不是那個伽修惹你生氣了?」
眼看白修遠臉色瞬間沉下來,褚之言連忙道:「不提他不提他……」
白修遠還不太高興,魚尾在褚之言的腿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雖然不疼,水聲卻很響。
褚之言縮了縮腿,小聲道:「真兇……」
不過白修遠這樣喜怒都寫在臉上,情緒完整地表達出來,與往常的他截然不同,反倒讓褚之言覺得很有意思。
所以是以前壓抑自己的時間太長,一旦徹底爆發了,就越是隨心所欲嗎?
褚之言雙手捧著白修遠的臉,又是揉又是捏,搓麵團似的,白修遠全程沒有絲毫的反抗,只安靜地看著他。
「哥哥,」褚之言突然問道,「你喜歡我嗎?」
白修遠眼睫微顫,似乎在猜測著這句話的意思。
褚之言動不了,手機不在身邊,沒辦法找項叢教他海妖語,他伸出手指指白修遠。
「你……喜歡……」褚之言又指指自己,「我……嗎?」
白修遠雖聽不懂,卻能看出褚之言的動作是將兩人連在一起的。
他心裡開心,抱緊褚之言在他臉上親吻。
再做一次標記。
褚之言雙頰微紅,摸著白修遠頸側的鱗片,自言自語般:「是喜歡的吧?」
白修遠親到他的唇,逗留了很久,卻只是淺淺地碰一碰,像是忘記怎麼接吻了。
重複幾次後,褚之言乾脆用手指撬開他的牙齒,再主動親上去。
他實際也只和白修遠親過,方法全是跟著白修遠學的,現在反而又由他來教白修遠,這個認知讓褚之言覺得莫名羞恥。
白修遠學習能力強,很快反客為主,幾乎讓褚之言喘不過氣,舌尖隱隱發麻。
上次怎麼就溫柔多了?難不成這實際才是白修遠的本性。
褚之言推開白修遠緩了緩神,他心情複雜,在白修遠重新親過來時咬了他一口。
尖牙刺破皮膚,褚之言本能地想湊過去,白修遠卻又不讓他碰了,皺著眉自己抹掉唇上的血跡。
褚之言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只好安靜地趴在他身上。
他現在經常喝白修遠的血,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聞到就不受控制地撲上去了,讓讓他控制住不喝也可以,想要咬住他脖子的念想倒是一直都在。
兩人在浴室里待到中午,張姨做好了午飯上來詢問。
白修遠還沒恢復,肯定是不能出現的,褚之言看白修遠精神不錯,不像餓了的樣子,便和張姨說他中午不吃了。
到了晚上,白修遠還是沒有恢復。
他在水裡待了多久,褚之言就在水裡待了多久,好在褚之言體溫本就偏低,在水裡不會覺得冷,身上皮膚也沒有被水泡得發皺,不知是白修遠在身邊的緣故,還是因為他自己。
白修遠一整天只吃了早餐,褚之言擔心他的身體,試圖和他溝通:「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他指指自己,又指向門外,並拉著白修遠的手想讓他鬆開自己。
白修遠果然不肯,抱著褚之言不撒手。
「我下樓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褚之言耐心解釋,也不管他能不能懂,「已經很晚了,得吃點東西才行。」
褚之言語氣輕緩溫和,白修遠漸漸明白他不是想離開,而是有事要做。
他終於鬆手,緊抿著唇,看褚之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褚之言先回房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再下樓去廚房。
中午的飯菜都在冰箱裡,張姨見到褚之言擔憂道:「白先生怎麼不下來吃飯?我燉了湯,給他端上去吧?」
褚之言道:「沒事,我來就好。」
他拿了一個大一些的碗,裝上熱好的飯菜,還有一碗湯,獨自回到臥室。
聽見腳步聲在走廊響起,白修遠緊盯著門口,見到褚之言果然出現,臉上的高興藏都藏不住,魚尾在浴缸里擺動,水聲嘩啦嘩啦地響。
褚之言端著碗,還搬了一個矮凳,坐在浴缸旁餵白修遠吃飯。
白修遠也確實餓了,把碗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湯也喝完了。
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可是睡覺怎麼辦呢?褚之言可不想晚上睡在水裡。
於是夜裡休息的時候,褚之言就睡在白修遠的臥室。
他本想試試能不能把浴缸搬出來,可惜無法挪動,白修遠之能待在浴室。
而褚之言睡在床上,把枕頭放到床尾,浴室的門沒關,從白修遠的角度能看見褚之言露出來的小半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