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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所的負責人之一正是聶樹寒,他平時事務繁忙,普通的出診基本不接,更別說來為一個吸血鬼免費做體檢。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熱,在場的人除了褚之言,只有聶樹寒還穿著外套,襯衣領口的扣子繫到最後一顆,比起褚之言上回見到他時似乎更加清瘦。
他身後跟著助理許風,褚之言還記得這個人,那次他吃了血糕不舒服,白修遠請了聶樹寒給他看病,許風一同前來,兩人還說過一些話,不過褚之言對他的印象也不怎麼樣。
在場的老師趕緊幫著安排地方,齊朝激動地像是他自己體檢:「我說什麼來著!快快你快過去,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
「謝謝你,」褚之言感激道,「你也去體檢吧,不用管我。」
和齊朝道別後,褚之言跟隨老師和聶樹寒來到操場上的其中一個棚子,這裡臨時挪出了半邊場地,旁邊是正在做體檢的羽族。
許風提著醫藥箱,覺得褚之言有些熟悉,一路上多看了他幾眼。
棚子裡接觸不到的陽光,聶樹寒讓褚之言摘掉口罩和帽子。
旁邊都是同學,外面也有不少人在看熱鬧,褚之言坐下的角度側對著棚外,他取下口罩露出面容時,嘈雜的四周安靜了兩秒。
隨後有人悄悄拿出手機,對著褚之言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某個群里。
[上次的賭注還算數嗎!!![照片]]
站在一旁的許風眼前一亮:「原來是你啊。」
聶樹寒並未出聲,不知還記不記得褚之言。
「我就說,能被監護人送來上學的吸血鬼能有幾個。」
許風的目光不斷在褚之言臉上遊走,褚之言皮膚白皙卻不蒼白,眼下沒有其他吸血鬼那樣的青色痕跡,嘴唇紅潤眼神清澈,一看就被養得很好。
見褚之言沒什麼反應,許風以為他記不得自己了,忍不住道:「你忘了?我們見過一次,在你監護人的家裡。」
褚之言抬頭看他一眼:「記得。」
礙於聶樹寒還在,許風沒再多言,讓褚之言摘下手套挽起袖口,抽了一點他的血。
暗紅色的血液流入採血管中,吸血鬼體內的血本就不多,只抽取了常人的三分之一,聶樹寒就讓許風停下。
隨後,他拿起電筒和工具,檢查褚之言的牙齒與皮膚。
冰冷的鐵質工具讓褚之言感到不適,他皺了皺眉,尖牙探出一截。
「不錯,」聶樹寒放下手裡的工具,「都沒有問題。」
他拿出體檢單,在上面一邊勾畫,一邊問:「平時都吃哪些東西?」
褚之言回道:「豬血……還有監護人的。」
「豬血是新鮮的,還是血製品?」
「新鮮的。」
自從他吃了血製品難受,白修遠就從未買過那些東西了。
不吃血製品的吸血鬼……聶樹寒略感意外,他抬眼看褚之言,這才想起來。
他繼續問褚之言作息和睡眠狀況之類的,以及最近一周是否有過無法自控並攻擊他人的情況。
最後一個問題,褚之言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
他雖然不受控制地咬過白修遠,但並沒有真正傷到他,而且白修遠也不拒絕。
所以……這應該算不上攻擊吧?
還有一個私密的問題,周圍都是人不方便問,聶樹寒還算體貼,讓褚之言自己填。
他指了指體檢單的一個地方,上面寫著「是否有過性丨行丨為」。
這是聶樹寒手寫的,原本的體檢單上並沒有,考慮到褚之言的種族特殊,他需要知道褚之言的所有情況,才好決定需不需要安排其他檢查。
褚之言僵硬著拿起筆,寫下「否」。
聶樹寒看向手裡的體檢單,褚之言除了吃的東西有所不同,其他方面基本和常人一樣。
氣色和精神也比他從前見過的吸血鬼強了許多,單看安靜坐在桌前的褚之言,說他是其他種族也有人信。
驗血的結果也出來了,聶樹寒讓許風複印一份體檢單留給褚之言,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可以了,你很健康。」
褚之言重新戴好防護用具,拿著傘起身,微微彎腰:「謝謝。」
他跟著許風去複印機旁,複印好體檢單,許風遞給褚之言,一邊道:「你要回教室嗎?我送你吧。」
體檢單上的內容許風自然都看見了,讓他驚訝的是,褚之言和他的監護人竟然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那他的監護人賣他回去做什麼?而且褚之言還長得這麼勾人,許風百思不得其解。
上回見過褚之言一次,他就念念不忘,回去之後當真聯繫過救護所,然而救護所中剩下的吸血鬼,和褚之言比起來全都差遠了。
現在又得知褚之言沒被碰過……他還是單純且懵懂的,又獨自離家在外,許風心裡蠢蠢欲動。
褚之言婉拒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太陽越來越大了,我來幫你打傘吧?」許風說著去碰褚之言抽過血的那隻手,「還疼不疼?」
褚之言戴著手套,清晰地感受到許風在他手腕曖昧地捏了捏。
他表情變冷,反手抓住許風的手一擰:「早就不疼了。」
關節發出明顯的脆響,許風痛呼出聲,周圍人聽見動靜紛紛看過來,而此時褚之言已經收回了手垂在身側,無辜道:「他不小心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