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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尾在擺動的時候,鱗片互相摩擦間發出細微的聲響,褚之言將魚尾巴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尾鰭看起來又薄又輕,摸著卻硬硬的,鋒利的邊緣呈銀白色。
褚之言甚至懷疑白修遠可以用尾鰭劃開他的皮膚,只要他想。
他抱著魚尾愛不釋手,白修遠一直安靜地靠在浴缸另一頭。
不失控的時候,他的氣質完全不同。
白修遠以前就像任性粘人的大型掛件,而現在的他似乎才是真正的海妖,眼神比平時更加冷漠,周身散發著神秘與生人勿近的氣息。
褚之言看得出神,直到高冷的海妖湊過來親他。
因為在水裡的緣故,白修遠的唇和掌心也是冷的,他用一貫的姿勢抱住褚之言,魚尾慢慢纏上他的雙腿,矜持又緩慢。
原來還是喜歡這樣……褚之言半邊身體都浸在水裡:「你怎麼總是要纏著我?」
白修遠摩擦著他腰側的皮膚,半晌後才道:「這是……」
這是求偶的姿勢。
他話說一半又不說了,魚尾上有一截鱗片拱起來,硌著褚之言。
褚之言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他臉一紅,不知所措。
但他沒有露出抗拒的神色或是逃離,這無疑給白修遠帶來鼓勵。
他正處於求偶期,原形時的渴求極難壓下去,白修遠一邊親吻著褚之言:「言言……不要怕。」
他拉過褚之言的手試了試,隨後解開褚之言上衣扣子。
褚之言輕微掙扎,白修遠哄道:「今天不進去,不會疼……」
他沒有拿潤滑膏,且今天的情況算是事發突然,他也不想給褚之言留下不好的印象。
聽見他這麼說,褚之言安靜下來,他腿上的魚尾鬆開,然後被白修遠翻了個身。
白修遠從背後側身抱緊他,魚尾重新纏上來,一寸一寸緊貼著皮膚。
水面不住晃動,白修遠還算克制和溫柔,同時親吻著褚之言的側臉與耳垂。
濺起的水花近在咫尺,褚之言咬住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雖然和白修遠說的一樣,可這個發展是不是不太對……他被牢牢禁錮住無法動彈,鱗片輕輕刮過皮膚時泛起陣陣躁意。
更難以啟齒的是,白修遠也在用手幫他。
褚之言腦海中突然記起一些相似的畫面,他們在書房裡……
和幻覺不同,這更像是憑空多出來的記憶,可是他為什麼之前沒有印象。
而且記憶里的白修遠好兇……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褚之言正感到茫然,身後的白修遠速度變快,魚尾也收得更緊。
他和褚之言記憶中的逐漸重合,褚之言神色呆滯。
他全都想起來了,包括後來白修遠帶他去浴室洗澡,和給他上藥。
怪不得他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白修遠會那樣問。
水面漸漸沉寂,白修遠把褚之言翻過來面對著他,不住親吻他:「好乖……」
「你……」褚之言推開他的臉,忍不住問,「那天在書房,你是不是也……」
白修遠眸色微暗:「你想起來了?」
褚之言還在困惑當中,點點頭:「嗯……」
「你不生氣?」白修遠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輕聲試探著,面上卻不顯。
褚之言埋頭在他頸間,小聲道:「哼……」
他想了想,又抬起頭:「我為什麼第二天想不起來了?」
白修遠沉默片刻,主動坦白:「因為我。」
因為……他那一句話,讓褚之言變得乖巧。
他當時處於混亂當中,理智所剩無幾,並不是真的想用海妖之力來控制褚之言,等清醒過後已經來不及了。
褚之言聽他說完,好像依舊沒怎麼懂。
白修遠上身探出水面,魚尾彎曲著坐在浴缸里,他輕輕按著褚之言的下唇,低聲道:「吻我。」
褚之言眨了下眼,靠近主動親了白修遠一下。
他很快清醒,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
褚之言結結巴巴道:「你、你……」
尾鰭在水中不安地擺動著,白修遠不想隱瞞褚之言,說道:「這是海妖的能力。」
褚之言明白了,他現在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那天晚上在書房裡時,白修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褚之言臉頰通紅:「可是你……你也不能因為這個……」
白修遠叫他聽話,所以他乖乖地任由他為所欲為。
是不是當時不管白修遠怎麼做,他都會無比順從。
褚之言無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躲開白修遠的觸碰。
白修遠問他生不生氣……他不生氣,其實也沒有害怕,只是……
褚之言好像現在才徹底意識到,白修遠這個人,並不是完全溫和無害的。
他將一切都藏在或溫柔或冷淡的外表之下,偶爾也會露出危險和粗暴的另一面。
褚之言難以形容自己的感覺……
就好像白修遠的求偶期,他憋了這麼多年,硬生生給自己憋出問題來,現在他所有的極端與失控,都要由褚之言來承受。
「抱歉,」白修遠伸手試著去抱褚之言,摸摸他的腿,「疼不疼?」
那天晚上他也這麼問過,褚之言臉上冒熱氣:「不、不疼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冷靜一下,他推開白修遠,從浴缸里出來拿起自己的濕衣服,抖著手穿上:「我……我有點冷,我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