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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的局勢,若無一人退讓妥協,刀光劍影傷到一人,只怕另一人會追悔莫及。
轉眼又到了九月三十日。
午後,無人在旁時,茗香道,「公主,逢十之日您再與陛下分開,只怕會驚動朝堂,對您不利呀。」
瑤華托著腮,低低嘆口氣,「我也知道,可現在陛下與我很生疏,如何共度一夜?再說我現在的身子也不能侍寢,萬一他……」
她的臉紅了紅。
茗香低眸望一眼她的肚子,她現在比先前更纖瘦,完全看不出有孕。
侍寢不行,不侍寢也不行!
她也無奈了,坐到瑤華對面嘆氣,「公主,這可怎麼辦呀?」
眼看著夕陽西下,茗香又坐立難安,在殿裡走來走去,進進出出。
瑤華倒還冷靜如常,閉著眼不看她。
過了晚膳時辰,一直到天色全黑,看來蕭衍是不會傳召了。
瑤華命芷淇取出獨幽。
手指剛覆上琴弦,茗香快步上前稟報,「公主,王總管來了。」
王安緊跟著茗香進殿,樂呵呵道,「娘娘,陛下與左相和周尚書一直在議事。奴才提了一句今夜是三十了,他立刻命奴才來接您。」
瑤華微微一笑,「有勞王總管了。」
承光殿內籠罩著柔和的光。
瑤華長裙曳地緩緩走近,如輕雲之蔽月。
蕭衍抬頭對她微笑,「皇后稍坐片刻,朕批完奏摺再和你說話。」
瑤華答應著,取了本書隨便翻著。
過了許久,她抬眸看向蕭衍,蕭衍正注視著她,目光幽深複雜。
「看什麼書呢?這麼入神。」
他起身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他的腿碰到她的左膝,她一動不動。感受到他的氣息靠近,她的身子一僵,隨即自嘲地笑了,緊張什麼呢?
「陛下的書太多了,臣妾每次看一兩本,這麼久了仍看不完,今夜看的是七略之一的兵書略。」
蕭衍含笑道,「皇后博學多識,朕看你卷不離手。」
「臣妾也就看書多些,除了武功過得去,其他的和陛下無法比。」
「是麼?」
「當然,誰能與你比呢?」
「看來在皇后心中,朕已是完人了。你是不是趁著朕不記得,說好聽的來哄我?」
他側著頭,含著笑,一如往昔。
瑤華的心驟然亂了。
在他溫和的目光籠罩下,她的心跳驟然加劇,便輕輕靠過去倚在他的肩頭。
「我哄你做甚麼?我從十歲就認識你了,你陪著我長大。」
淚流下來,她渾然不覺。
「陛下,你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對我來說,你只是蕭衍。你是為我照亮前路的光,你可以離我很遠,也可以轉過身去,但光不會滅。」
蕭衍大為震動,醒來後聽到的皆是詆毀她的言語。可眼中的她孤標傲世,怎會是他們口中的嗜殺兇殘、霸寵爭權之人?
都說她同齊國的秦王關係過密、曖昧不清。他原本不信,但夜衛密報,她回帝京之前在秦王府住了兩日。
她現在說,他才是她的光?
他迷惑了,不知不覺間右臂已攬住她的腰。
瑤華靠著他淚流不止,忽地想到,她此時肆意表露痛苦,但哪怕僅有一絲渺茫的機會,來日他恢復了記憶,想到今日的她承受著傷痛,他該如何面對她?
她迅即收斂心神,抹了抹淚,抬起頭看他,「陛下,臣妾失態了。」
蕭衍怔了,衣上還有她的淚痕,她已一臉平靜,甚至還帶著一抹淺笑。
難道剛才的話都是假的麼?
「陛下,你今夜召臣妾所為何事?」
他盯著她,眸光逐漸轉涼。
聽聞皇后殺伐果斷、喜怒無常,今夜一見果然不虛。
「你是皇后,無事朕便不能召你麼?」他的聲音也冷了。
方才相擁的溫暖與柔情似是錯覺,瑤華心一沉,他這是為何?
「你與朕是夫妻,同寢也正常,也不必逢十之日,以後你就在承光殿安歇吧。」
他冷冷擲下一句,站起身。
「陛下!」瑤華想要拒絕,情急之下卻不知怎麼說。
「你不願意?」
「臣妾願意,只是……」
「只是甚麼?」
「臣妾……臣妾不能侍寢。」她脫口而出。
他的臉也沉下來。
「不能侍寢?你以前常在承光殿也不侍寢?」
「陛下,你……你這是為何?臣妾最近身體不適,我……」她焦急地望著他,如果在承光殿安歇,有孕的事恐怕瞞不住。
蕭衍長身玉立,彎下腰便遮住了她身前的光。
他近近的俯視她,語帶質疑,「你才說朕是你的光,如今這光日夜照拂於你,你又不願了?難道你在誆朕,那些動聽的情話只是虛情假意?」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同寢
瑤華一時答不出,他的氣息拂到她臉上,犀利的雙眸緊盯住她,欲審視她的內心深處。
她又急又氣,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這才是真正的蕭衍,往日他愛她憐她,待她萬般柔情。如今他看她和生人一般,強烈的壓迫感令她呼吸都覺困難。
她惱怒地轉開頭。
他的眸光暗下來,唇邊似笑非笑的嘲謔轉瞬即逝,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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