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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門外腳步紛雜,也布滿了手持弓箭大刀的護衛,她已插翅難逃。
「你今日殺了我,只怕大梁和大齊會立刻出兵,王爺,你須得小心。你們眼下還有寒疫要治,依本宮看,還是放了我的侍從罷。我就留在你府中,若梁帝攻打燕國,也許會投鼠忌器。」
慕容恪哈哈大笑,手中的弩紋絲不動,笑畢,狠狠盯住瑤華,咬牙道,「你好歹毒的心腸,竟然用這麼陰毒下作的法子!若不是我察覺得早,只怕你早跑了,誰知你竟送上門來!我就留你一命,待梁帝來,咱們看看你在他心裡有幾分重量。你把劍放下,咱們好好說話。」
瑤華不動,「我的侍從呢?」
慕容恪似聽到極不可思議的事情,揚眉大笑,「你竟是為了兩個侍從前來?呵呵!婦人之仁!」
「你先放人,兩個侍從而已,於你沒有半點用,何須跟我討價還價?」
「你武藝高強,我可信不過你。」
瑤華沉靜地注視著他,慕容恪也緊緊盯著她,互不相讓。
慕容恪思量著,若殺了她,只怕激怒齊梁二國,若不殺她,又怕縱虎歸山,看來還是活捉最為妥當。聽聞正德帝極寵她,就將她為質,不怕正德帝不從。
他擺擺手,一個將領奔了出去。侍從抬來一張太師椅,他坐到椅上,好整以暇地望著瑤華。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將領回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他點下頭,笑道,「那兩人在都察院監的地牢中。你投降,我立刻放人。」
瑤華微微而笑,「我略一思量,你們燕人最愛凌辱女子,如果你凌辱我,只怕我無顏面對梁帝。你要留下我,須待我為上賓,保證不折辱我。」
她是一國之後,怕名節受損也是常理。慕容恪冷冷道,「放心,我慕容恪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和你可不一樣。」
容廷趕往地牢需要時間,需要儘可能的拖延下去,瑤華又道,「你先將他二人送出城門,絕不能追擊。」
「我說話算話,你擔心甚麼?兩個侍從而已,放了就放了,我並不在意。」
他料想她逃不掉,露出勝券在握的得色。今日擒住了她,不僅要逼她消除疫病之禍,還要逼問出梁帝的動向,聽說她武功卓絕,但大都督府的地牢里有的是手段對付她。
瑤華飛快盤算著,容廷的輕功與蕭衍不相上下,從此處去都察院監,順利救出人,最快也需要半個時辰,能多為他爭取一點時間,就要多爭取一些。
她沉默著,巋然不動。
身為女子面對數百名只弓弩也氣定神閒,慕容恪身經百戰,這般膽識也極少見到,生出起一絲欣賞之情,「你雖是女子,膽子倒大,聽說武功也極高,可惜心腸也極歹毒,卻留不得。」
「汾陽城外,我對著二十萬玄甲軍尚且不懼,今日這區區幾百人,難道我會怕?」
慕容恪冷哼一聲,譏諷道,「那是梁帝與你早有私情,未下令擊殺,否則你哪能逃脫!」
瑤華撲哧笑了,訝然望著他,帶著幾分佩服,「王爺,你猜得真對!我瞞過了兩國幾十萬大軍,卻瞞不住遠在大都的你。」
慕容恪不以為然,「你的伶牙俐齒對梁帝有用,對我卻無用!」
瑤華舉起月光,劍身上的血早已凝固,目光已不是方才的沉靜清冷,帶著決絕的狠勁,輕聲問,「王爺,你可知我為何敢向梁帝挑戰?」
「巧言令色,以色為餌!」
瑤華搖一搖頭,「你可知道天闕?」
「你是天闕之人?」
「我是天闕之人人盡皆知,怎麼王爺不知道?忘了和你說了,梁帝也是天闕之人,故而我們早有私情。梁帝必征燕國,今日麼,你可千萬別留我性命!」
慕容恪怒氣攻心,天闕他當然知道,也聽說華陽長公主來自天闕,卻不知梁帝也是天闕之人。她將此密辛說出,卻是為何?他的兩道濃眉緊皺,雙眼微眯盯住瑤華,無論她怎麼說如何做,今日務必要擒住她。
瑤華掃視一圈,看得見的護衛有四五百人,看不見的護衛呢?但只要出了這個院子,人再多又怎麼困得住她?她也盯著慕容恪,他的所在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他武功精湛,如何靠近?
又想起師尊的話,「瑤華,未到困境不可使出悲憫三式。」心念流轉間已有了對策。
她試探的邁出兩步,慕容恪蹭地站起,舉起神臂弓對準她,「站住!」
她估測距離,離他五丈遠。
「王爺,我死了不打緊,梁帝對燕國勢在必得。而軍中的寒疫你們無法防治,將快速蔓延至全軍,你還有甚麼想說的,此時便都說了罷。」
她輕輕地說,竟像是要慕容恪說出遺言,何曾有人這般猖狂? 慕容恪殺念頓起。
瑤華卻在此時向他彎腰拜了一拜,鄭重道,「南威武北都督!王爺,你與大齊的威武大將軍齊名,都是國之重器。瑤華也十分敬佩,可惜咱們卻是敵人,今日我就無禮了。」
話音將落,她已飛出,輕若羽毛,快似流星。
慕容恪的強弩射出,侍衛的箭也射出,瑤華忽地後仰,身體折成詭異的角度向前竄去,箭矢從她的上方射過,磅礴的力道激得她的長髮飛揚。
電光石火間,侍衛的箭剛落下,瑤華也已飛至慕容恪的身前。
慕容恪未料到她纖瘦的身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和鬼魅般的速度,竟小瞧了她!他抽出腰間的長刀,一刀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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