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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幅畫給掛到房裡,然後其他的字畫就放到庫房裡去吧。」秦若看了許久,才從裡面挑出一副春意盎然、鳥語花香的早春圖:「對了,謝七公子是單獨給我們房裡送了東西還是其他的房都有?」
「奴婢方才打聽到,其他房也是有的。」珠兒在國公府伺候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大家族的彎彎繞繞,她道。
秦若這才放下心,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窗外萬籟俱寂,姑娘的心裡難得有幾分安寧,她輕軟一笑,嗓音跟抹了蜜似的:「嬤嬤,有針線嗎?」
「姐兒要針線做什麼?」奶娘有些奇怪,之前在江州的時候,老爺也有請繡娘教大小姐跟姐兒女紅,但姐兒每次都坐不住,怎麼這還突然問起針線了。
「我想替夫君繡一個荷包。」
珠兒打趣道:「大人要是知道少夫人親自為他繡荷包,肯定會很高興。」
「別亂說。」秦若臉頰染上一層緋紅,跟那含苞待放的芍藥一樣。
珠兒忍著笑容問:「那少夫人想繡什麼花樣呢?」
秦若認真思索了下,道:「梅花吧。」
在她看來,謝大人便是個如玉君子,所以她根本就不想騙他。
既然遲早是要分開的,她想現在對他好一點。
但這幅景象落到珠兒眼裡,只覺得她們少夫人跟大人還真是跟尋常夫妻一樣,琴瑟和鳴,鶼鰈情深。
與此同時,謝凌身著一襲紫色對襟長袍,外罩天青色狐裘大氅,身姿頎長,步履從容的往正房方向走。
走至半路,一個小廝慌裡慌張的在謝凌面前跪下,道:「大人,三皇子身邊的隨從來了。」
謝凌腳步一頓:「讓他過來吧。」
「奴才見過謝大人。」
「起來吧,可是三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侍從:「回大人,殿下有秘事要與大人商議,還望謝大人能隨奴才去一趟三皇子府。」
謝凌「嗯」了一聲,嗓音溫涼的讓身後的小廝去一趟正房,他晚些再過去。
路上,三皇子身邊的侍從跟謝凌坦白,說今年向朝廷進貢的貢茶在運送到京城之後,全部不翼而飛了。
巧合的是,自從三皇子殿下入朝任了禮部侍郎之後,禮部尚書便有意將禮部事務都交給三皇子打理,其中貢品便是歸三皇子管,如今進貢的茶葉丟失,禮部肯定要擔首責。
說白了,這背後之人是衝著三皇子來的。
謝凌眉目有些冷,趁著月色來到三皇子府,裡屋站著周讓跟關子齊,三皇子看到他連忙迎上來:「子凌。」
自從出了事,三皇子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現在看到男人,一顆心總算能稍稍平復些。
謝凌將狐裘大氅解開遞給侍衛,淡淡道:「押送貢茶入京的差使可有說什麼?」
他不信什麼鬼神之說,若無緣由,這些貢品怎麼可能不翼而飛。
「方才我已親自審問過,差使說貢茶到了京城驛館之後,他們輪流守著,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到了半夜,他們開始神志不清,等他們再醒來的時候,貢茶就全部不見了。」
三皇子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已經讓人封了消息,然後審問了差使跟驛館一干人等,但一無所獲。
正因為一無所獲,三皇子心裡已經有了譜,天子腳下,除了東宮,誰敢這麼有恃無恐。
而且因為太子儲君的身份,東宮的能人異士可不少,但如今,他也只是猜測,因為沒有證據。
謝凌眉目平靜,微攏著袖問:「今年江南總局向朝廷進貢的貢茶是多少?」
三皇子很快答了出來:「先前我看了下名單,總共是普茶蕊一百瓶,普芽茶一百瓶,普茶膏一百匣,大普茶一百元,中普茶一百元,小普茶一百元,女兒茶一千元,蕊珠茶一千元[1]。」
每年向朝廷進貢的茶葉是固定的,現在出了差錯,他們最快的辦法是將這批被偷竊的貢茶追回來,可問題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怕是只有一個人,所以他們不能聲張,還非得吃下這個悶虧。
周讓脾氣急,他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心:「貢茶都到了京城,還能被偷,除了東宮太子殿下,誰還能做出這等腌臢的事情。」
還有三日,這貢茶就要上交給朝廷,他們就算現在花銀子去買,都不一定全部補齊。
在下人來報的時候,三皇子就隱隱猜到此事可能是東宮做的,他眼中布滿血絲,有些慚愧道:「子凌,此番是我大意了。」
三皇子性格仁厚,他是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父皇一貫偏心,就算他最後跟父皇說這是東宮所為,父皇肯定也會想辦法幫東宮逃脫,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謝凌了。
謝凌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他臉龐稜角分明,語氣淺淡,帶著幾分寬慰:「此事與三皇子殿下無關,殿下不必自責。」
「那現在該怎麼辦,就算搜集了證據,聖上肯定也會護著太子殿下,如果不搜集證據,那我們現在肯定是要去將這一批貢茶給補上的。」周讓手中捏著摺扇,語帶試探:「子凌,要不我去京城最大的幾家茶肆看一下?」
謝凌沒有表態。
三皇子不是個愚笨的,看到男人的臉色便猜出是怎麼回事,苦笑道:「京城最大的幾家茶肆怕是已經被東宮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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