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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會留手,但也不會真的給你們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尤尼西爾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他的傷。
他沒有說話,卻突然瞳孔一震,牢牢地抓住尤尼西爾的手臂。
「尤尼西爾!」
他被尤尼西爾抱了起來。
「尤尼西爾,我們……換個方式。」一時急火攻心,差點讓他疼的喘不上氣。
對方低頭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
「沒想到你還這麼要面子。」
他別過了頭,沒有說話。
尤尼西爾眉尾一挑,故意說:「如果我不放呢。」
他抿著唇,沉默了片刻,最後嘆著氣說:「如果你不放,我也沒辦法。」
尤尼西爾徹底笑出聲來,平穩的將他放在地上,啄吻著他的唇。
「你太溫柔了。」
溫柔?
這是從沒有在李多司身上出現過的詞。
他抬眼看向尤尼西爾,對方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深深地注視著他,那裡面流淌的才是切實的溫柔。
「我沒有那麼難受,我們可以一起走。」
說著,他牽起了尤尼西爾的手,和他一起走下了擂台。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順從的被他牽在手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猶豫片刻之後,他又抿了下唇,低聲說:「我並不是拒絕你的擔心,如果你真的想要抱的話,也……也可以讓你抱。」
語氣里的妥協有些艱難,似乎對於性格認真的他來說,能說出這句話來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尤尼西爾看向他,眼睛裡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彩。
「現在也很好,我可以光明正大牽你的手。」
李多司側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確認他真的沒有不高興之後,他抿著微揚的嘴角,整個人放鬆下來。
而尤尼西爾閃動著雙眸,靜悄悄的和他十指相扣,心裡是快要溢出來的滿足。
李多司真的很溫柔。
2
這點傷並沒有影響李多司後面的訓練。
年輕alpha的恢復力很好,並不需要太過擔心。
而小貴族眼神複雜的看著在前面負重跑的李多司。
要說這段時間能看到李多司有多努力的人,也就是他們這些密切關注他的人了。
光看外表,李多司斯文清瘦,仿佛只會拿著書和人侃侃而談。
事實恰好相反,李多司在衣服掩蓋之下的身體覆蓋著薄薄的肌肉,緊緻又富有爆發力。
甚至他沉默內斂,像未出鞘的劍,藏著不顯山露水的鋒芒。
這一課,尤尼西爾要他們學會的是逃跑。
無論性別,全員負重,沒有終點,一直到所有人都倒下,只剩下最後一個人為止。
因為尤尼西爾說逃命是一項耐力與速度的比拼,當你無法擊倒你的敵人,一定要學會逃跑,跑的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每一分鐘落在最後的人都會被「野獸」吃掉。
這就像動物遷徙,你一定要跑的比最後一名快,但除此之外,你的耐性也要夠好,你才可以成為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
現在剩下的人不多,除了李多司、小貴族,還剩下五個人。
其中有那位高馬尾的女性alpha,還有西列多,整天嚷嚷著要混過去的白胖子同學也牢牢地跟在身後。
不過更令人意外的是落在後面的彼景也在堅持著。
訓練期間,他和彼景並沒有過多的交流,很早就說過,他們並不是多親密的朋友,只是兩個同樣沒有朋友的人在相處的時候看起來比其他人更親近罷了。
撲通一聲響起,最後面的那位女性omega摔倒了,再也沒有站起來。
現在只剩下他們六個。
但對方已經非常厲害了。
李多司記得,那個女孩子剛來的時候只會聳著肩膀哭。
「我真服了你了,聽說你昨天剛被尤尼西爾踹進了醫務室,你就不會累嗎。」
不但不會累,今天凌晨五點照例進行了一個小時的晨跑。
李多司目視前方,沒有看對方,現在他的每一個呼吸,都像放了把火在喉管里燒。
「請叫他尤尼西爾教官。」
小貴族又累又無奈,「行行行,尤尼西爾教官,可以了吧。」
經過一個四肢酸軟、呼吸困難的階段,現在就好像機械地擺動著兩條腿,整個人都像飄在地上。
撲通一聲,彼景倒下了。
可「野獸」仍舊跟在他們身後。
所謂野獸,是一條油光發亮、肌肉紮實、威武又長著獠牙的軍犬。
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對方也伸著舌頭出現了疲態。
這一場折磨的並不止是他們。
「我們打個商量吧,把剩下的三個熬死之後,我們一起停下,這樣就算我們兩個人贏了,我以後也一定尊重尤尼西爾……尤尼西爾教官,也不會再挑釁你。」
小貴族的呼吸像拉合的風箱又急又喘,連看向前方的視線都在發飄。
他現在已經快崩潰了,全憑著一口氣在跑。
要說真的懷疑尤尼西爾假公濟私,優待李多司的話,根本不可能。
這段時間訓得最狠的就是李多司,摔摔打打,身上的青紫還沒消又多了數不清的淤痕。
更關鍵的是李多司的性格非常認真,他的認真體現在他絕不會敷衍每一次訓練,也從不抱怨,那雙眼睛永遠帶著堅定又強烈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