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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洛斯啊,」阿魯達給柏洛斯打開鐵門,「今天過來是想找我拿什麼魔藥?」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裡面走。
柏洛斯跟在阿魯達身後,一會後才道:「他請假是為什麼?」
阿魯達輕笑一聲,轉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柏洛斯:「跟我來。」
柏洛斯唇微抿,跟上去,他發現阿魯達走的路線是他童年陰影的路,腳步不由得有點遲疑。
阿魯達轉頭,朝他招手:「怎麼了?趕緊過來呀。」
把腦海里那些童年陰影甩掉,柏洛斯大步往前走,仿佛是想表示自己膽子沒那么小。
這地下室他幾十年沒有過來了,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牆壁上爬滿的藤蔓比他小時候更多,潮濕和一股說不上來的藥味混雜,木質地板踩上去不斷發出吱呀聲,前面的溫度有些高。
柏洛斯看向前面,淺綠色的火焰上架著一口大鍋,溫度正是從那邊來的,根據柏洛斯對火焰的熟悉,這些殘留的熱量表明原本那火焰更加旺盛,不是現在的小火。
「您怎麼帶我來這裡?」柏洛斯暗自警惕,那鍋也是他童年陰影之一,走到距離他十米左右就停住腳步。
阿魯達站在柏洛斯旁邊,也沒有繼續往前。
「你不是要找他?」阿魯達說完,自顧自地走到一邊處理桌子上的魔植。
柏洛斯眼皮一跳,那鍋的大小,容納一個惡魔沒有問題,阿魯達把聞映扔那裡面了?這些年阿魯達沒再搞出什麼驚悚聽聞的事,柏洛斯本以為她修生養息收手一些,沒想到她比當年還狠。
柏洛斯走向鍋,拿開上面的蓋子,一股濃重的魔藥味在白色的煙霧裡直衝他天靈蓋,柏洛斯微微眯起眼,在濃霧中看清裡面的情況。
一個白色的惡魔蜷縮在鍋內,翅膀收攏,尾巴搭在腹部,濕噠噠的,銀白色的頭髮貼著身體,他全身的皮膚都很紅,裡面的液體沒有多少了,只沒過裡面惡魔的腳踝。
脆弱得驚心動魄,蒼白與緋紅的美結合在一起,如果是心有旖旎的惡魔,恐怕直接生出一堆黃色廢料,但柏洛斯是誰?眼睛一點迷濛都沒有,只有打量,以及覺得還挺好看,多瞅幾眼。
阿魯達背對著柏洛斯出聲:「時間差不多了,你幫我帶他去洗洗。」
柏洛斯扭頭:「我?」他的口吻很不可思議。
阿魯達轉過身:「要懂尊老愛幼的美德,這裡除了我這個老人家,只有你一個年輕惡魔,不是你,難道要我?」
柏洛斯:「……」能幹出把魔鏡惡魔扔鍋里蒸說明阿魯達還年輕。
「你不是來做這個的?」阿魯達推了推眼鏡框,反而語氣詫異,「那你來做什麼?」
柏洛斯也說不出自己來做什麼,他就是想知道聞映為什麼請假了,他沉默了一會,心裡思想爭鬥半天,瞥著鍋里濕噠噠的白色惡魔,眼裡閃過掙扎。
堂堂三頭犬,要幫一個魔鏡惡魔清理?
阿魯達手裡拿著處理中的魔植,隨意揮揮手:「既然不是來幫我的,那就趕緊走吧。」
「不是……」柏洛斯眉頭緊鎖,捏著鼻子,轉身踮起腳,伸手把裡面的白色惡魔抱出來,把聞映抱出來,他身上也濕了。
「浴室在二樓你知道的,這邊有毯子,把他裹一下要不然一路滴水木質板容易留下痕跡,」阿魯達理直氣壯地吩咐,「快去吧。」
柏洛斯覺得自己今天就不該因為好奇過來,臭著臉抱著還昏迷的聞映出去,去二樓,他雙手抱著聞映,神色不時浮現迷茫,對自己現在幹的事很不可思議。
他在城堡待過一陣子,輕車熟路地找到二樓的浴室推門進去,要把聞映直接扔下去的時候,鬼迷心竅地低頭。
聞映還是保持蜷縮的狀態,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傷口已經凝固出血痂,這會他的皮膚已經不紅了,臉色蒼白,即使昏迷著也表露不安的神情。
平時看著這傢伙體格就不怎麼行,現在蜷縮起來更顯小,就這樣還放話說成年了不想和他玩?柏洛斯嗤笑一聲,比沒成年的惡魔還瘦弱的傢伙。
不過體重倒是比預料中的重一些,柏洛斯心裡閃出一點疑惑。
原本打算粗暴扔到浴缸里的,最後柏洛斯還是蹲下身,慢慢把聞映放到浴缸里,把裹住他的毛毯抽走,拿花灑放水入浴缸。
聞映身上殘留的魔藥黏膩,頭髮都黏成一撮撮,柏洛斯自己手也黏,他給浴缸裝滿水後,有點想直接離開,但看著還沒醒的聞映,深沉地嘆出一口氣,抽出旁邊掛著的毛巾幫他擦。
衣服有點礙事,柏洛斯猶豫了一下,又疑惑自己為何猶豫,然後乾脆利落地脫掉。
任勞任怨地幫聞映擦掉身上沾染的魔藥粘液,柏洛斯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大冤種,根本沒什麼旖旎感,只覺得聞映的身材有些出乎意料,衣服下面的身體不是他想像中的瘦弱,反而有一層勻稱的肌肉線條。
不得不說,這傢伙現在看起來挺養眼的,柏洛斯心想。
換了一便浴缸的水,再把水流掉,柏洛斯一邊懷疑自己一邊用毛巾把聞映擦乾淨,擦完後,柏洛斯發現這裡沒有乾衣服,阿魯達沒有在這裡放聞映的衣服。
「嘖。」
柏洛斯把光著的聞映直接抱起來,從二樓往下問:「阿魯達大人,這傢伙的衣服在哪裡?」
「他的臥室就在二樓。」阿魯達只說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