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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賓客一陣譁然,眾人都以為裴家經歷此事,必然一蹶不振,沒想到皇上不但沒有冷落裴家,反而升了裴乾的官,鎮北大將軍可是北境統兵的最高長官,這絕對是莫大的恩寵和信任啊!
慣於見風使舵的官吏們,立即眉開眼笑的上前恭賀裴家父子。
秦周在角落裡冷嗤一聲,「人都死了,封再大的官也沒個屁用!哼!假仁假義!」
翟小花被他的話嚇出一聲冷汗,「兄弟,這話也就你敢說,換個旁人早就被砍頭了!」
秦周臉頰鼓起,哼哼幾聲,「來砍我的頭呀,我不怕!」
翟小花抹去額頭汗滴,心中猜測著,看這情況,秦周和皇上之間好像吵架了呀!誒!真是摁下葫蘆起了瓢。裴乾那邊還沒好,秦周這邊又鬧起來了!還是自己孤家寡人最逍遙啊!
卓奇與裴敏之寒暄了幾句,吉時已到,裴乾該入洞房了。
裴乾大步走到秦周和翟小花面前,對他們深深一躬,沙啞聲音道:「多謝二位兄弟,你們對我的恩義,我此生若是沒有機會報答,來生一定加倍回報!」
秦周和翟小花面面相覷,他倆張了張口,都想要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說恭賀新婚吧,不太合適!說希望你早日忘卻前任吧,也不合適!二人正糾結著,裴乾已然抽身去了後面婚房。
卓奇趁機來到秦周這桌,坐到了秦周身旁,低聲道:「公子——」
秦周臉色冷了幾分道:「卓統領,有什麼吩咐嗎?」
卓奇被噎的一嗆,心說我又沒得罪您,您怎麼連我都懟啊。他小心翼翼道:「公子,您都七天沒回家了。陛下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無比思念您,總是看著刻有您樣貌的小玉人發呆.....」
秦周心中湧起幾分難受,嘴上卻依舊硬著:「關我什麼事?」
卓奇無奈給了翟小花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快幫我勸勸秦周啊!
翟小花神色卻有幾分異常,他揪著自己的耳朵喃喃道:「你們覺不覺得剛才裴乾跟咱們說的那兩句話有點奇怪?」
秦周不解道:「怎麼奇怪?」
翟小花:「我總覺得有點像告別的話語呢?」
三人同時一怔,卓奇最先反應過來,「不好!裴乾要做傻事!」
卓奇和翟小花極速向洞房奔去。秦周揮動著兩條小細腿,在後面緊趕著。
待秦周趕到洞房外時,只聽到『叮噹』幾聲響,傳來卓奇的驚呼:「裴乾,你別衝動!」
秦周急得撲入房內,但見龍鳳燭台前,裴乾反手持劍,緊抵在脖間,大呼著:「你們不要過來!」
卓奇和翟小花驚詫地不敢上前。
秦周嚇得大喊:「裴乾啊!你快放下劍!」
裴乾無限悲憫道:「如今我已經行了婚禮,此時再死,不算抗旨,裴家也不會被連累。我不會讓芳兒獨自上路的,我要去陪他了!」
卓奇見房內沒有外人,急呼道:「你別衝動!金太嬪沒死!」
裴乾冷笑道:「你不要再騙我了!兄弟們,來生再見了!」他手上一加力,秦周眼看著他脖頸泛出紅色,嚇得一閉眼,完犢子了!
「乾哥,不要啊!」一道急促的嘶喊從內室傳來。
裴乾瞳孔猛縮,手上猛地停住,卓奇趁機上前,一把奪下他的長劍,翟小花拿出金瘡藥迅速灑在脖頸被割破的傷口處。
「好險!差一點就割到喉管了!」翟小花吐了口氣。
裴乾卻大力推開他們,踉踉蹌蹌的向內室走去,內室的門同時從裡面打開,一身盛裝的新娘子臉上紅蓋頭滑落,露出了一張眾人熟悉的美麗面孔。
「金太嬪!?」秦周和翟小花異口同聲驚呼道!
「芳兒!」裴乾滿眼驚喜,猛地上前緊緊抱住金芳兒,兩人相擁痛哭起來。
翟小花挑著桃花眼,望著卓奇一臉平靜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問道:「卓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事已至此,你還不告訴我們!」
卓奇道:「這都是皇上的意思,金太嬪必須死!但是裴乾的妻子左輕嫣可以活!」
秦周聽個迷迷糊糊:「什麼...什麼意思?」
卓奇道:「皇上當日賜給金太嬪的是一種假死的麻藥。那日核查金太嬪是否死透的太醫是皇上安排的人,隨後我悄悄將金太嬪運出了宮,后妃陵寢葬的只是衣冠冢而已。
而同時,工部侍郎左西安的小女兒左輕嫣,自小體弱多病,常年寄養在京郊慈航庵中,恰好不幸剛剛病故,左西安也才接到消息,還未發喪。左西安是文相爺的表哥,文修知道此事後,告訴左西安封鎖女兒病故的消息,向皇上獻計,讓金芳兒假死金蟬脫殼,頂替病逝的左輕嫣,認了左西安為父,嫁給裴乾為妻。左輕嫣自小遠離京城,罕少有人見過其樣貌,就是有人發現與金芳兒相似,無憑無據,誰又敢質疑此事?
裴乾和金太嬪之事,明顯是有人陷害裴家忠良,想要削掉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為了救裴乾和金太嬪,費盡心思,這才既平息了對裴家的禍事,也成全了有情人。
裴侯爺並不知內情,但日後此事必然瞞不住他,不過裴侯爺也是開明之人,自然不會反對。況且裴乾婚後會立即帶金芳兒,前往北境出任鎮北大將軍,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有人會識破此事,以後金芳兒便以左輕嫣的新身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