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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秦周正與柳非商討西番國使者宮宴的菜單時,光祿寺守門的差役忽然來到珍饈署,稱寺外有一個自稱秦遠的人找他。
秦周一聽大哥來找,急忙出了光祿寺。
只見秦遠面色憔悴,唇角發白,愁容滿臉的迎了上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秦周問道。
秦遠語氣急促:「二弟,出事了!吳大人竟要把玉觀嫁給刑部尚書孟永的兒子做男妾!」
「什麼?!」秦周大驚,刑部尚書孟永的兒子不就是孟學賢嗎?吳玉觀要給孟學賢做妾?這什麼跟什麼啊?
「大哥你慢慢說。我聽得糊塗!」
秦周抹了抹額頭的汗滴,「我聽吳玉觀說,他爹如今在刑部做員外郎,前段時間,刑部郎中出缺,吳大人盯上了這個肥缺。他聽說孟尚書的獨子孟學賢至今未有婚配,便把主意打到玉觀身上,他不敢奢想讓玉觀做正室,便諂媚提出讓玉觀做妾。起初孟尚書對這件事,並沒有回應,可是最近突然不知為何,突然同意了這門婚事。這個月末,玉觀就要被孟府娶進門了!」
「啊!怎麼會這樣?」秦周也慌亂起來,心中暗罵這個吳大人真是被狗吃了良心,竟然拿親兒子做升官的墊腳石!
秦遠拽住秦周手臂道:「二弟,我記得你跟孟學賢是同窗,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幫我一起勸他推辭這門婚事。」
「好好,大哥你別急,我這就陪你去!」
秦周回去跟柳非囑咐了幾句,匆匆帶著秦遠趕奔尚京府衙。
孟學賢如今官居尚京府正五品同知,而頂頭上司尚京府府尹空缺多時,故而他以同知職位掌控者整個尚京府衙,官位雖然不高,但權力不小。
秦周二人到了尚京府衙,請府外官差通報,就說同窗、光祿寺珍饈署署令秦周前來拜見。
官差見秦周身著官袍,又自稱是光祿寺的署令,沒敢怠慢,立即入門通報。
不一會兒,官差返回,將他們帶入了府衙。
秦周二人被帶入一間寬敞官廳內。
孟學賢身著緋紅色官袍,正在官案上批改著文書,壓根沒理會進入廳內的二人。
秦遠一見到他,激動的想衝過去,被秦周及時拉住。
秦周禮貌的施了一禮:「秦周見過孟兄,孟兄一向可好?」
孟學賢稍稍抬眸,瞟了二人一眼,眼底俱是倨傲和不屑之色。
他語氣冰冷道:「你們找本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本官很忙,沒時間陪你們瞎耗!」
秦周被噎的一怔,次奧!態度這麼牛X嗎?
他緊緊拉住差點按捺不住的秦遠,耐心道:「孟兄,那我就直說了,你也看到,我今日帶著堂兄秦遠一道前來,他與吳玉觀情投意合,已經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秦周說到這頓了頓,偷看著孟學賢的神情。
孟學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微揚下巴:「那又如何?」
秦周誠懇道:「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取消您與吳公子的婚事?何苦拆散這對有情人呢!」
一直靜默的秦遠向孟學賢深深一躬,「懇請孟大人放玉觀自由。您的恩情,秦遠感激不盡,日後定當百倍報答。」
孟學賢冷漠的望著他們片刻,開口道:「秦遠、秦周,你們不要搞錯了,是吳員外郎上趕著求本官,納他兒子為妾,並非本官強娶豪奪。這門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們走吧!」
秦遠臉色大變,情緒激動起來,「孟學賢,你奪人所愛,豈非君子所為!你——」
孟學賢眉頭皺起,一拍官案,「大膽!你竟敢咆哮朝廷命官!來人!將他們轟出去!」
從官廳外立即湧上來七八個官差,秦周見狀,使勁攔住激動的秦遠,「大哥,別激動!」
他沖官差大聲道:「我們自己會走!」
那些官差見秦周身著正八品官袍,自是不敢真的強行轟他。
秦周擰著眉頭,掃了眼孟學賢,「孟大人,做人做事留一線,把事情做絕了未必是好事。」他說完也不管孟學賢的反應,強拉著秦遠離開了官廳。
秦周的話讓孟學賢瞳孔一縮,心中不爽起來,你一個八品小吏,竟敢這麼跟我說話,簡直以下犯上!你不過就是仗著與衛王有幾分交情而已,如今殿下已然大婚,我不必再顧念殿下的面子,哼!秦周,這筆帳我記住了。
正這時,從他身後木屏風後轉出一人,身著月白秀錦王袍,面色溫雅,容止端淨。
孟學賢立即從太師椅上站起,拱手退到一邊,「衛王殿下。」
衛王蕭梁眺望著外面早已看不到蹤影的兩人,語氣隨意道:「學賢,你要娶親了?」
孟學賢乾笑了兩聲,「讓殿下見笑了,一個男妾而已,也不算正式娶親。刑部那個吳員外郎幾次三番,想把兒子獻給我做妾,我壓根沒搭理他。只是前幾日在春風樓,我偶然見到他那個兒子吳玉觀,的確有幾分姿色,是我喜歡的類型。嘿嘿!既然是送上門的玩物,自然要享用。」
蕭梁端起茶盞,掀開蓋,輕輕吹開上面的茶沫,「既然喜歡,就儘快抬進門吧。」
孟學賢笑著應道:「殿下說的是。」
蕭梁墨色眸子看不出一絲情緒起伏,徐徐飲下杯中熱茶。
...
秦周拉著秦遠出了尚京府衙,秦遠一臉憤慨,「二弟,你拉著我做什麼?那個孟學賢實在欺人太甚!你瞧瞧他那個樣子,分明只把玉觀作為一個禮物而已,玉觀若是真嫁給他,能有什麼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