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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老太爺沉吟一聲,端起茶杯,徐徐飲了一口,他望向秦周的目光複雜起來。
過了半晌,老太爺的目光轉向大兒子,「老大,那些嫁妝既然在你手裡,你怎麼說?」
大爺被父親突然一喚,竟然嚇得一哆嗦,他支支吾吾道:「兒子...全聽...父親的。」
老太爺皺了皺眉,這個廢物,之前不是護那筆田產極緊,怎麼生了場病,變得如此膽小如鼠。
他清了清喉嚨,擠出一抹自認為慈祥的笑意,「周兒啊, 你如今正是努力求學的年紀,也不擅長打理田產之事,這筆嫁妝就由祖父和大伯父為你暫時保管,你安心去準備來年的鄉試才是最重要的。」
秦周一聽,心中頓時不樂意了,次奧!啥意思?這是要賴帳!
難道祖父不怕自己拿著蓋有官媒大印的嫁妝清單,去縣衙告他們嗎?
第28章 意外的請柬
秦周猛然想起阿楚離開前,跟他提起的,秦家有可能不還母親嫁妝的話語。
難道阿楚早就猜到這幫人壓根就不想還自己嫁妝?可是,阿楚為什麼不讓他,拿著陪嫁清單去告官呢?
他正猶豫間,老太爺話鋒一轉,似笑非笑道:「周兒,你別的不要多想,只需好好溫書,老夫與縣衙的張大人、府衙的劉大人都是故交好友,他們日後對你,都會大有助益滴!」
秦周身子一僵,他終於明白了阿楚不讓他告官的真正原因,因為以秦家老太爺的手腕和人脈,絕對可以將自己訴狀壓下,而到時候,別說要回嫁妝,只怕撕破了臉,老太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與此同時,秦周也意識到,老太爺雖然表面對自己重視起來,但自己的重要程度,還遠沒到可以逼他交出母親嫁妝的地步。只不過因為大哥秦遠失了京城的靠山,他想給秦家多找個機會,把自己也作為備用種子選手而已。
想明白這些,秦周陷入了沉默,怎麼辦?難道母親的嫁妝不要了?若是不要的話,去京城尋阿楚的路費怎麼來?楊嫂的傷怎麼辦?
他正糾結時,秦福滿臉喜色,從廳堂外進來。
「啟稟老太爺,學政姚敬大人府上派了人來。」
「快請!」
老太爺眼睛一亮,姚學政是朝廷從三品大員,那可是真正的高官啊!自從這位姚學政來到懷南行省上任,他曾經幾次三番拿著厚禮想去拜見,可惜全被姚學政拒見。
今日,姚學政為何派人來他府上?
他急忙從座位上起身,迎了出去,秦福從廳堂外領入一位藍衣男子。
這藍衣男子對著老太爺微施一禮,「在下受姚大人差遣,前來府上邀請貴府公子秦周,參加明日酉時,在姚府舉辦的學子宴。」
在場所有人,包括秦周在內,均表現出吃驚之色。
秦周一臉懵逼,他不認識姚學政啊,為什麼學政家的宴會請自己啊!
旁邊的秦家二爺「噌」的起身,問那藍衣男子,「敢問這位兄台,姚大人的學子宴,只請了秦家的秦周一人嗎?」
藍衣男子道:「是的,姚大人舉辦學子宴乃是慣例,歷來只請院試前三名學子到家中飲宴暢談,秦周公子是頭一回以第七名的成績入選學子宴的人。」
二爺眼中的希冀滅了下去,前三名,也就是說沒有第四名的兒子秦遠什麼事,為什麼?秦周那個小畜生第七名可以入選學子宴。他望向秦周的目光布滿了嫉妒,還不死心的繼續推薦自己的兒子。
「這位兄台,犬子秦遠自小好學...」
「老二,不得造次!」老太爺粗暴的打斷了二爺的話,將他斥退。
二爺不甘的癱坐在椅子上。
藍衣男子從懷中掏出請柬,「哪位是秦周公子,煩勞接請柬。」
老太爺笑的鬍子直顫抖:「誒呀,承蒙學政大人錯愛,是我們秦家無尚榮光啊。秦周,還不快過來接請柬。」
一時間,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秦周身上。
眾目睽睽下,秦周的腦海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祖父這麼想讓自己接學政大人的請柬,是希望秦家能巴結上學政這棵大樹吧?
呵!
秦周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卻沒有接請柬,反而轉眸向老太爺,「祖父,我想先拿回母親的嫁妝。」
祖父臉色大變,這個小畜生竟然這個時候提這事。
藍衣男子更是一臉迷茫:「秦公子說什麼?」
礙於藍衣男子在場,老太爺強壓火氣,渾濁的雙目逼視秦周,「周兒,不要胡鬧,快來接請柬。」
他的眼神中夾雜了濃重的威脅和兇狠之意,令秦周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垂下了眼帘,避開那道凶光。
老太爺的眼神好像會吃人一般呀!
他有些猶豫了,他如果忤逆老太爺的命令,會不會又被打板子啊?
可是,如果接了請柬,自己就是向老太爺屈服了,取回母親嫁妝希望不是更小了嗎?
唉!阿楚在就好了,不但可以保護他,還能幫他出主意!
想到阿楚,秦周倏然想起阿楚離開他時說的話,「...小周,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你記住,不要懼怕那些壞人,你只有戰勝心中對他們的恐懼,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勇敢...」
秦周眼底閃過一道微光,再抬首時眸色變得堅定起來,直直的迎著老太爺兇狠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要-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