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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可別死啊!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嚇得眼淚都飆出來啦,夫郎若死了,自己怎麼解釋得明白?官府還得將他砍頭啊!
驚慌間,秦周一手按住他身子,一手將自己的長袖塞入他口中,防止他咬斷舌根而死。
一炷香後,夫郎的抽搐終於停了下來。他低垂著頭,雙目緊閉,雙手無力掛在椅背。
他,不是死了吧?
秦周驚恐的抽出夫郎口中衣袖,顫顫巍巍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
秦周這才抹掉眼角的淚花,上天保佑,夫郎的命和自己的命暫時都保住了!
他又見夫郎泛白的唇乾涸開裂滲血,心中不忍,從旁邊桌案上取來一杯清茶,小心掰開他的唇,慢慢了餵了下去。
半盞茶後,夫郎有了反應,嘴唇微微開合,似乎想要更多的水。
秦周連著餵了三大杯,夫郎方才停止進水,頭無力下垂著。
秦周心中慨嘆,怎麼虛弱成這樣?是不是餓的啊?他試探問道:「你肚子餓嗎?」
夫郎閉目不理他。
秦周撓了撓頭,對了,他是個啞巴。
秦周從桌上撿了幾塊喜糕,遞到夫郎唇邊,「吃點東西,會舒服些!」
夫郎沒有一絲反應。秦周只好將糕點放在他唯一能動的右手上,隨後搬了把椅子,坐在夫郎的對面。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夫郎終於笨拙的舉起右手,將糕點艱難塞入口中,他似乎非常疲憊,吃的很是緩慢,幾塊糕點吃了一個多時辰。
此時天色已然亮了,房外傳來了家僕走動的聲音。
秦周正想給夫郎再拿幾塊糕點時,房外有家僕敲門。
「二少爺,起了嗎?」
家僕口中的二少爺就是秦周,秦周在這一代秦家男丁中排行為二。
「嗯——」秦周含糊的應了一聲。
「老太爺讓您即刻去見他。」
「哦,好。」 秦周嘴上答應著,心中卻慌亂了起來。
依照原主記憶,秦家原本是山中農戶,就是在老太爺這一代發家致富的,其人頗有幾分才幹,故而雖年過七旬,在秦家依舊穩坐家主,說一不二。
老太爺有三個兒子,秦周早逝的父親排行第三。本來他幼年失去雙親,理應得到祖父慈愛。可是不知哪個嚼舌根說秦周命硬,有克父母之相,再加上原主惡劣不堪,屢屢闖禍,故而老太爺非常厭惡這個孫子,平日裡,很少見他。
不知老太爺今日找他,有什麼事呢?
秦周不敢拖延,轉頭對夫郎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祖父那裡一趟。」
夫郎神色甚是冷漠,似沒有聽見秦周說話般。
秦周稍稍整理了下衣服,開門隨著家僕,一路離開這裡。
不多時,秦周便來到一處典雅大氣的庭院內。
家僕入內通報了聲,他便被領進了廳堂。
廳堂內,一位藍袍老者穩坐高位,雙目渾濁卻透著精明,雙腿橫搭在矮木墩上,兩名模樣俊俏的年輕男子,正半跪在地,低眉順眼的為他按輕揉著雙腿。
老者左右陪坐兩名中年男子,左邊男子留著八字鬍,一雙三角眼滴溜溜亂轉;右邊男子面相較謙和,他下首端坐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
秦周依照原主記憶認出,藍衣老者便是秦家掌事人老太爺,也就是他的祖父 。祖父左邊坐的是大伯父,右首是二伯父,下首的年輕人是二伯父獨子、原書男主秦遠。
他連忙跪拜行禮,「見過祖父。」
秦老太爺冷哼一聲,臉色陰沉下來,開口斥道:「畜生!看看你做的蠢事!」
這當頭痛罵,駭的秦周心中一顫,心中想著,原主蠢事做的多了,老太爺指的是哪一件啊?
他低垂著頭,顫聲道:「祖父,孫兒錯了!」
不過犯了什麼錯,痛快認錯肯定沒錯。
老太爺接著罵道:「若不是你大伯父從縣學的郭學監那裡得知,我還不知道,你不但許久未去縣學上課,還把秦家給你打點府試考官的銀子給輸的精光!你這個狗東西!」
哦,原來是這兩件事,秦周才算明白祖父生氣的緣由。
「 同樣是老夫的子孫,遠兒在縣試、府試中都得了案首之名,為秦家爭盡了面子,他是我秦家之光,你怎么半點沒從你大哥身上學到有用的東西。我們秦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肖子孫......咳咳——」
秦老太爺罵的怒氣翻騰,一口氣沒導過來,連著咳嗽半天,他身下兩名年輕男子連忙起身為他撫背順氣,端茶餵水。
這兩名男子全是他納的男妾,平日裡貼身服侍,頗受寵愛。
這時,一旁的大伯父開口道:「周兒,你這次實在錯的離譜啊!連大伯父都無法為你求情!那日,吳學監將你的荒唐事告知我時,身邊俱是明德府的名流鄉紳,你的劣跡可全被他們聽去了。如今那些人指不定怎麼笑話咱們秦家呢?」
此言一出,原本壓下幾分怒氣的老太爺再次暴怒,他生平最愛名聲和面子,「混帳!竟讓我秦家蒙羞至此,來人!將這個畜生脫下去,打他二百杖!」
二百杖,這是要了他的命啊!
秦周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口中不停求饒:「祖父開恩啊,孫兒下次不敢了。」
兩位伯父都是一臉冷漠,無一開口求情。大伯父眼中甚至掠過一抹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