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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穿了一身華貴錦衣,身姿挺拔,那張臉長的也很不錯,看著不像是糊塗人啊,怎麼那麼笨!
她一把拽住衛疏的胳膊,斥道:「你是傻子嗎?!打不過還不跑!」
說罷一面拉著狼狽的衛疏,一面迎擊攻上來的敵人,少女高高束起的髮辮擦著衛疏面頰掃過,只余清新的發香。
衛疏一開始茫然地由她拽著,後面也能輔助她偷襲一兩個反賊,也算是經歷過實戰,而他看著身邊少女的目光也愈發清明。
「季濃?」他問。
少女手上的長劍未停,又攻退兩個賊人,這才得空回答身後的衛疏,「你認識我?」
……
良久,陳家村村口這個暫時的戰場漸漸安靜下來,地上遍布著癱倒的屍體和散亂的兵器,徒留一地狼籍。
謝洵並未暴露袖中藏著的雙刀,月白衣袍上早已染上猩紅血跡,「還有活口嗎?」
離他最近的兩個侍衛搖了搖頭,方才這群反賊攻勢迅猛,又占了貪心和人多的優勢是以他們這些隨行的侍衛都是拼了命在打,哪裡會想到特意留活口。
謝洵額角略脹,也沒有責備。
恰在此時,不遠處的馬車卻動了動,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駙馬,此處有活口。」
車簾微動,走下一個身形窈窕的少女,她依舊穿著那身素色襦裙,只是沒有戴帷帽,露出一張明艷從容的臉龐。
眾人見她下車,皆恭敬行禮:「殿下。」
元妤儀擺手,又朝身後喚道:「沈清,把人提上來。」
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青年提著兩個賊人上前,僅剩的兩個活口為防止服毒自盡,已經被沈清提前卡住下巴脫了臼。
謝洵上前審視著他們的面孔,果然在他們的額角看到兩道刺青。
「原來是死囚。」年輕的郎君面色冷凝,仿佛在打量兩個毫無價值的牲畜,目光冰冷。
他隨手捻起地上屍體的蒙面黑紗,牢牢綁住這兩人的眼,對身後的侍衛長說,「捆結實點。」
這邊剛綁好,不遠處又響起一陣略微雜亂的馬蹄聲,守在原地的侍衛們立即扣上腰間刀鞘,謝洵卻抬手道:「自己人,不必慌張。」
為首的身著一襲絳紅圓領官袍,方臉闊額,踉踉蹌蹌趕過來,果斷拜倒在元妤儀面前,「青州宣城太守朱禛,拜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
元妤儀打斷道:「朱大人免禮。」
朱禛抬眼覷著她的神情,又看向站在少女身後的年輕郎君,一身白衣長身玉立,隱約猜到此人身份,正要解釋。
謝洵將繞在手上沾血的布紗一一解開,凝視著他,輕聲道:「信昨夜便送至大人手上,援兵卻拖至今夜戌時,是何因故?」
朱禛眸光閃爍,良久還是坦白道:「駙馬有所不知,宣城這幾年雖富庶,可軍備力量卻不甚樂觀,微臣,微臣也是擔心……」
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從前青州長史衛老尚書還在位時,青州雖處於貧苦之地,卻也蒸蒸日上。
可衛尚書回京之後,群龍無首,天高皇帝遠,各城太守難免怠惰。
謝洵與元妤儀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瞭然,故而也沒有再追究下去,元妤儀只示意身後的侍衛長拖著那兩個逆賊上前。
「還望朱大人能好好審訊此人,將功補過。」
朱禛如釋重負,拱手道:「殿下放心,臣必審出背後主使。」
朱禛示意身後隨侍將那兩人綁上馬車,目光略過眾人,正要離開卻看見站在人群邊的男子。
一雙含情脈脈桃花眼,錦衣華服上沾了灰塵,烏髮用一條金色雲紋髮帶綁起,下半張臉卻很是熟悉。
那青年卻仿佛沒察覺他的視線,只側首望著身邊的少女。
朱禛驚喜上前,宛如見到了老朋友,「閣下可是疏公子?真是巧啊!還未來得及詢問恩師他身體是否康健啊,每日三餐食慾如何?!」
衛疏神思回籠,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挪開目光點頭,簡略答道:「勞您掛念,祖父一切都好。」
朱禛已經問完,瞥到那少女疑惑的目光,後知後覺自己可能打斷了他們的相處,強忍著笑告辭。
豈料他剛走,身後那對「佳侶」已然翻臉,準確來說,翻臉的只有季濃一個。
季濃眉尖緊皺,「你是衛疏?」
衛疏聽她問起,罕見地有些緊張,點頭承認,喚她:「是啊,我也是方才認出你的,季濃。」
「你我不熟,不必叫的這樣親昵。」季濃也沒想到隨手救下的居然就是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心中百感交集。
見她保持距離,衛疏眼裡閃過一絲郁色,故意提醒她,「可我們定過親啊。」
季濃愕然,篤定解釋,「定親而已,又不一定是夫妻,再說你不也早就想退婚嗎?」
衛疏被她一噎,臉頰滾燙。
季濃看他呆呆愣愣,也沒有再繼續寒暄,嘟囔一句,「真是個傻子。」
說罷轉身離去,清點人數。
衛疏不知去哪,又見謝洵寸步不離跟在公主身邊,只好厚著臉皮跟上自己的未婚妻。
其余的人也沒有閒著,打完一仗才算塵埃落定,默契地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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