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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哭得更大聲了,「嗚——!」
「好了,好了。或許是皮膚過敏,你之前和汪懷洋挨這麼近,他身上沾了毛氈苔的粘液,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時候碰到的。」蕭奕隔空甩鍋非常利索,臨了還不忘安慰,「去將軍那報信的人也該到了,等童將軍過來就給你請位醫生看看……」
「嗝!」童稚一激靈,打了個哭嗝。
隨著哭嗝一併想起的,是敲門聲。
蕭奕微微挑眉,「還挺快。」
第50章 童家父子
50
蕭奕起身要去開門,卻被童稚一把拉住了手。
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雙唇因沾了他的血顯得異常的紅。這樣的童稚有種格外糜艷的妖冶感。
蕭奕喉頭滾了滾,輕輕「恩」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是疑問的意思。
童稚聲音發顫,急切又依戀的喊了聲,「奕,奕哥哥……」
這一聲的尾調實在太粘,蕭奕眉梢輕輕抬起,又被他強行壓下。但空氣里還殘餘的尾音像一圈帶著釣子的糖絲,飄揚著勾進他的心窩裡。
蕭奕面色不自覺的溫緩下來,像是回到了之前千依百順的時候,「怎麼了?」
童稚拉著他的手,雙眼泛著一層水花,可憐又可愛的讓他去摸額頭,「奕哥哥,他們會不會把我捉起來?」
可憐的童小稚看起來被嚇壞了,蕭奕心頭翻湧起更多的惡意,伸手愛憐的按了按紅腫的小疙瘩,「你只是過敏,別怕。奕哥哥會和他們解釋的。好了,讓對方等太久可不禮貌,奕哥哥該去開門了。」
蕭奕抬腳就走,剛才展現的溫情就像曇花一現,讓人心頭髮慌。
童稚表現的也一如蕭奕所想般『慌張』,他用力拉著蕭奕的手,直到因為距離拉開,相握的雙手在空氣中崩成一條直線。
「奕哥哥。」童稚急切的喊了一聲。
蕭奕無奈低笑,「怎麼這麼粘人?來,我們一起開門。」
拉著童稚的手微微用力,後者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以一種倚賴又粘乎的姿態一起來到門後。
長廊外的光隨著房門打開,灑進房內。
門外並不是童將軍,而是不久前才見過的柳彬思和汪懷洋。
這倆人應該以為房間裡只有童稚,所以房門一看,都快速往前一步。
柳彬思早在敲門前就揉紅了眼,這會門一開,一聲飽含熱意的「童稚」剛喊出,就被擋在前面的身影給驚回了肚,待看清他的模樣時,瞳孔更是驟然一縮!
蕭奕?!怎麼是他?這個時間點,蕭奕怎麼會在這裡?!
童稚沒有死在海棠茗苑就罷了,蕭奕為什麼也不按上輩子的行程呆在南方基地!
柳彬思臉上的笑意突而一僵,但很快調整過來。
他紅著眼眶,哽咽道,「童稚,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難以抑制情緒般上前一步,不自覺間攔住身後的汪懷洋,「這一路過來一定很不容易吧,童將軍好幾次想南下去接你,但全國各地喪屍潮爆發不斷,各地都需要人手,童將軍一時分身乏術,你,你不會怪童將軍吧?」
這話其實不該柳彬思說。
畢竟這內容聽著就是一家人的內部事務。
如果是原身,這會怕是強壓著難過回個,「沒事的,我理解。」但這會站在柳彬思面前的是只綠茶小魅妖。
他機靈的小腦袋瓜一轉,就從柳彬思若有似無擋著汪懷洋的動作里瞧出了一點名堂——狗血三角戀。
無外乎柳彬思愛著汪懷洋,汪懷洋愛著原身。
瞧瞧柳彬思這護食的模樣兒,不就是不想汪懷洋靠近他麼。再說回剛才那幾句話兒,話里話外都在暗示童將軍對原身不上心,在他心裡的地位即比不上工作,也比不上各地民眾。
童稚腦瓜子轉得快,面上配合的露出茫然又受傷的神態。
柳彬思一見他傷心垂目,壓著心底的快意道,「抱歉,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童稚用力咬了一下唇,難堪的別過臉。
柳彬思有著上輩子的記憶,知道童稚和童父的關係並不像外界傳得那麼父慈子孝。
這對父子間的隔閡與不信任早在十年前就種下。
彼時,童母還在世,當時她已懷孕八個月,若無意外,再過二月童稚就能再多一位妹妹。
但就在她去做產檢的路上,突遇車禍,引發早產;原本答應陪同妻子前往的童父因公無法趕回,童家大少爺更是參與了某項絕秘任務消失數月,等倆人得知消息匆匆趕回時,葬禮都辦完了……
當時的一切都是十餘歲的童稚一手主持,也自那時起,童稚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開始經常性把自己關在黑暗的房間裡,尖銳的把母親的死轉嫁到了父親頭上——若那時童父依約陪同,童母根本不會死!
更甚者開始自我貶低,自覺當事業與民眾安危與他放在同一天平時,他會像母親一般被拋棄在黑暗中。
第一世的柳彬思就是在了解童家舊事後,借著童稚心理出現問題的空檔對他百般呵護,一舉成為他的好友,最後更是利用這份友情,自願讓童稚讓出寶貴的救援名額。
「抱歉啊童稚,」柳彬思後悔的想去握童稚的手,「你知道我的,我無心的,我就是看到你平安回來太開心了,其實童將軍也想來看你的,但突有急件需要將軍本人去處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