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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這廚子的本事在場眾人多多少少都體驗過,倒沒能把人留住。五皇子說要去尋四皇子,大皇子要帶著華陽公主回鳳儀宮探望皇后,最後,還是只有二皇子留了下來。
「唉,今日我可是特意讓廚房做了槐花魚翅的!」
三皇子語氣遺憾,覺得兄弟姊妹們沒有口福。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說起方才被打斷的事情來:「大皇兄他們一過來,倒是忘了問三妹妹答沒答應問秋狩的事了。」
三皇子卻無所謂的樣子,坐回椅子上,擺弄放到漆盤裡的兩隻玉核桃:「不問就不問唄,反正到時候若是要去平城的話也少不了我們幾個,若是不去,咱們還可以到京郊去跑馬嘛!」
好似覺得二皇子同他一樣關心秋狩的事是因為想出宮玩一玩。
二皇子便笑道:「也是。」
兩個人在樂康苑用過晚膳,二皇子告辭回了自己的住處,三皇子卻還不想安置,欲要吩咐宮人們陪他在庭中玩投壺。
一直跟在三皇子身旁的藍衣太監這時出聲阻攔道:「殿下,陛下上月才說過您呢,還是不要投壺了吧?」
三皇子擺擺手:「說就說嘛,父皇哪一日不說我我還不習慣呢!」
那太監只好又搬出德妃道:「殿下,可是德妃娘娘說了,您再在衍慶宮玩鬧,她下月就要扣掉您的體己銀子。」
三皇子癟癟嘴:「張水生,母妃日日在廣陽宮同人打葉子牌,怎麼好意思來說我。」
話是這樣說,到底還是捨不得自己娘親給的私房錢,聽了貼身太監張水生的勸,回了屋子坐下,又開始把玩他的玉核桃。
張水生見三皇子悶悶不樂,腆著笑臉奉上熱茶,又開口道:「殿下,德妃娘娘也是為您好,娘娘說了,這一回儲秀宮的秀女,有一大半是要記名給您幾位皇子備下的,您要是日日這樣惹陛下生氣,萬一往後給您指些歪瓜裂棗怎麼辦呀?」
「秀女?」三皇子拿正眼瞧了張水生一眼,「我前頭還有兩位兄長呢,再說,能住到儲秀宮的秀女能有多歪瓜裂棗?你又拿這些話來唬我。」
「欸,殿下!」張水生急了,繞著三皇子轉了一圈,殷切道,「殿下,秀女容貌是不成問題,可這家世也有高低上下之分呀!您未來的皇子妃若是個家世低微的,可怎麼辦?」
「嗤。」三皇子嗤笑一聲,索性直白道,「我看你是被母妃帶歪了,日日做些不切實際的美夢,皇子妃家世再好有什麼用?我用不著,你別跟著母妃瞎摻和!」
張水生被三皇子這話嚇了一跳,連忙四下看了看,又去關了正屋的門窗,才回到三皇子身邊低聲道:「殿下,奴婢跟您說心裡話呢,陛下尚未立儲,您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想法?」
「沒有。」三皇子斬釘截鐵,「以後做個紈絝王爺挺好的,日日吃喝玩樂哪裡不好?我看你也收收心思,別給我惹事。」
張水生內心掙扎一番,懇切道:「殿下,奴婢跟您掏心窩子,奴婢並非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您往後有了造化,奴婢也還是伺候人的,實在不必如此勸您。可您這些年對奴婢的好,奴婢都記著,奴婢只是怕您以後後悔。
「您想,如今這情勢,大皇子殿下雖然既嫡又長、聰慧異常,但身子不好,讓陛下難以下定決心立他為太子;二皇子殿下雖然有昌平侯府做靠山,在崇文館也得先生們看中,但畢竟是罪妃所出;再來,不就是您了?
「您齒序在前,年歲上與前頭兩位殿下差得不遠,生母又在四妃的高位,許家老爺如今也是尚書之尊,您若有意爭一爭,恐怕支持您的臣子不會少……」
「古往今來,立儲向來立嫡立長,即便大皇兄身子不好拋開不談,這兩樣也都同你家主子沒有關係。」三皇子不為所動,依舊轉著手中的玉核桃,「何況我現在不是過得挺好,就我這紈絝樣,誰最後成了事都不會虧待我,難道你要我去學二皇兄?日日端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算計這算計那的?」
他想了想二皇子平日裡的做派,抖了抖肩,拒絕道:「算了算了,這不適合我。」
張水生被三皇子說的啞口無言,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那您今日為何要替二皇子殿下問秋狩的事?」虧他還以為自家主子有些想法呢。
「秋狩?」三皇子樂呵呵道,「我問我的,關他什麼事,我就是想出去跑馬了。而且,讓他把我當傻子也挺好的。」
第177章 雪蓮
張水生於是明白自家主子是真的沒有這心思,鬆了一直繃著的弦,這時好奇道:「殿下,您說,二皇子殿下打聽秋狩的事做什麼?」
三皇子收了笑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目光追逐著漂浮的茶梗,輕聲道:「正月里大皇兄滿了十五歲,父皇讓他每日跟著上朝聽政,二皇兄有些坐不住了唄,想要借著秋狩的機會光明正大地在臣子宗室們面前露露臉,畢竟,大皇兄在秋狩上可能都不怎麼騎馬的。」
他吹了吹茶,靜靜道:「要我說,二皇兄還是心急了一些,只看健康的皇子,他就是長子,怎麼會沒有臣子注意呢?」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反駁自己道:「不對,二皇兄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那他急著表現,難道是給父皇看的?還是說……這裡面有其他的事?」
三皇子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張水生卻被他說得發愣,他道:「可是,大皇子殿下的身子……陛下不大可能立大皇子殿下為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