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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味認認真真的伸出手指掰,「它有果實。」
「有樹枝, 有果實,就是一棵果樹。」
比起楚池舟說那是一棵樹時違背良心產生的猶豫遲疑,唐味說得無比認真。
顯然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那就是一棵樹。
還踏馬的果樹。
圓軲轆和Fable兩個人面對唐味的眼神,怎麼也說不出來否定的話。
兩個人也算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都看得出唐味不是假裝什麼,他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
「它不像一棵樹嗎?」唐味見他們沉默,遲疑著追問。
楚池舟伸手攬住了唐味的肩膀,「當然是。」
他轉頭看向另外兩個人:「對吧。」
「對對對,」圓軲轆附和道:「那一看就是樹。」
Fable語氣堅定,甚至點了點頭:「是樹。」
三個人哄小孩似的,唐味突然笑了下,眼眸亮晶晶的微微勾著,風輕輕吹動他的碎發,紅楓在身後撲簌簌的下落,「謝謝。」
說完他向前走,哼著不成曲也不成調的歌,背影都透著愉悅。
「我靠!」
「我知道為什麼舟哥會彎了。」
「這換誰誰都彎啊。」
Fable拍了拍說這話的園軲轆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楚池舟。
楚池舟看著轉過頭來的圓軲轆,露出了一個「核善」的笑。
圓軲轆訕笑,「說錯了,錯了,我其實喜歡F神。」
Fable:「哦?是嗎,你願意了。」
圓軲轆:「啊啊啊啊啊!!」
幾個人說說笑笑,走進了吃飯的飯店。
等從飯店出來以後,夜色微暗,夜風吹得人微涼。
楚池舟將唐味的手牽過,一起揣進兜里,「冷嗎?」
唐味有些羞怯,想將手拿出來,卻被握得很緊。
圓軲轆艱難的勾著Fable的肩膀,對楚池舟、唐味兩個擺擺手,「分頭活動,我們去那邊逛逛。」
「九點鐘煙花秀準時開始,在這邊都是能看到的,要想視野更好往那邊廣場走。」
Fable還想說什麼,就被圓軲轆拉走了。
楚池舟滿意的勾勾唇,哄著唐味往另一個方向走。
雖然夜色漸深,但處處都有路燈,暖色的光打在紅色楓葉林上,像一團團耀眼的火。
時間好像在被慢慢拉長,沉甸甸的釀著甜意。
「我知道的,你們一點也不覺得我是樹。」走著走著,唐味突然開口說道。
楚池舟慌了一瞬,大腦在極速思維風暴中。
就聽到唐味繼續說道:「你們都願意說我是樹,我真的很高興。」
雖然現在他確實長得不像一棵樹了,但如果就連自己都不說自己是樹,就更沒人覺得他是樹了。
「大不了,蘿蔔樹!」他想著想著,憋著嘴委委屈屈的決定迂迴一下。
楚池舟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他自己把自己弄委屈了。
表情古怪,想笑又忍住的開口:「乖寶,要不然。」
「蘿蔔蘋果樹吧。」
成分很是複雜的一個糖糖。
唐味不服氣的扭頭看他,「怎麼還有…」
楚池舟順勢低下頭吻他,蘋果兩個字消融在唇齒相依之間。
路燈照在他們的身上,暖黃溫柔,像兩個人從此明亮的未來。
時間差不多快要到煙花秀開始的時候,楚池舟和唐味就往那邊的廣場走去。
穿進一個小路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粗啞的聲音:「楚池舟。」
唐味疑惑的轉過身去,卻沒注意到身旁人那瞬間的僵硬。
這裡準確來說並不算路,在房子後面,只是一條很小的道可以走。
房子擋著光,黑沉沉的,那個人走過來,個子不高,看上去很是乾瘦。
他咧嘴一笑,「雜種,終於被老子找到你了。」
「聽說你現在搞男人了?」
「有錢搞男人,沒有錢給你老子拿一點?」
楚池舟一步步向他走去,男人還在說話:「要不是你現在出名了,老子還找不到你。」
「既然出名了,應該很有錢吧,先給50w讓你爹,」
他的話戛然而止,砰的沉悶一聲,楚池舟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臉上。
唐味連忙跑過去拉住楚池舟,男人則狼狽的站起來,離得近了,唐味也看清了他的臉。
這是……楚池舟的父親?
潦草亂糟糟又油膩膩的頭髮,一米六幾的個子,凸起的顴骨讓他看起來很刻薄,身上散發著劣質菸草抽多了的臭味,他全身上下看起來和楚池舟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楚池舟冷眼看著他,「你最好把嘴放乾淨一點。」
男人擦了擦嘴角被打出來的血,吐了一口唾沫,「因為我說你搞男人?」
「媽的,我不說可以,錢拿來。」
「不然我就去報警,不贍養父母你等著吃牢飯吧。」
楚池舟:「一分錢都沒有。」
「滾。」
男人罵罵咧咧:「媽的,翅膀硬了敢這麼對老子說話。」
「雜種小時候被老子踩在腳底下當菸灰缸的時候忘了?」
他滿是懷念的獰笑,「還有那條鞭子,抽在你身上,你就像一條狗一樣哆嗦。」
「砰!砰!砰!」
遠處煙花璀璨升起,點亮了半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