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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塗山青翻了個優雅的白眼,「管管你那二兒子,真討嫌。」
舒昭遠溫柔地笑笑,「管不了,我們打不過他。」
另一邊封澤牽著洛離往外走,垂眼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語調不明,「樂不思蜀了?」
一早就來了母親這裡,現在都下午了,若是他不來尋,是不是打算晚上也呆這裡。
「是有點。」洛離故作認真地回答,見封澤唇角下壓了一些,他偷偷笑了下,晃了晃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你怎麼過來接我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封澤將人拉得離自己更近了些,「怕你迷路。」
洛離哼了一聲,「你才迷路,我最近已經記下來這裡的路了,對了,你今早的事情忙了好嗎?」
他平時晌午才會到塗山青那邊,但封澤今早臨時有事,所以他今日一早就去了。
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封澤早上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封澤神色如常,不動聲色地移開話題,「差不多了,想知道我的事情怎麼不問我。」
洛離撇過頭,「我就隨便聽聽。」
「嗯,那便不說了吧。」
「其實,你說一下,我也是勉強可以聽的。」少年勾著封澤的手指。
「也什麼特別的,就是用劍接了師父不帶靈力的一道劍意而已,師父那時候收了手,也就涌了一成力罷了。」封澤神情淡淡不甚在意的樣子,看到洛離崇拜的眼神,還是偷偷勾了勾唇角。
兩人就這樣慢悠悠地走著觀景,時不時說兩句話。
「少主!」還沒進書房,洛離便看到議事廳里站著一個紅衣青年,他長相極好,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張揚外放的美,見到封澤便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飛了過來。
見封澤身邊有人,他才停下腳步,眼中隱晦地流露出幾分不善,「少主,這位是?」
封澤沒有回答他,抬了抬眼,「何事?」
紅衣青年有些尷尬,緩了緩才繼續開口,「少主,北面的陣法已經安排好了。」
「嗯。」封澤應了一聲,牽著洛離讓他坐在主位上。
紅衣青年看著這一幕,壓下眼中的嫉妒和殺意,端著糕點淺笑著上前,「行澤阿兄,我親手做了些糕點,阿兄要嘗嘗嗎?」
他以前見過封澤幾次,這樣叫封澤也沒什麼反應,相當於是默認了。
他確定自己在封澤心中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這也是他試探著放肆的底氣。
洛離只是單純,也不是傻,自然看出紅衣青年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用力拍了拍封澤的手背,磨了磨牙,「還不快嘗嘗,人家親手做的呢。」
封澤反手握住洛離拍自己的手,看洛離吃醋生氣的模樣眼中帶著些淡淡的笑, 「不想嘗。」
而後頭也不回地冷淡地開口,「蒼拾,送他去戒律堂學學規矩,隱秋山人再篩一遍,別什麼東西都放進來。」
「是。」蒼拾拎著人離開。
紅衣青年震驚地看向封澤,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被蒼拾捂住嘴帶了下去。
見洛離神色有些猶疑,封澤揉了揉他的腦袋,開口解釋,「我身邊近侍和護衛本就不許對我心生愛慕之人任職,容易生出事端。」
方才那個紅衣青年三番四次對離離流露出殺意,只讓他去戒律堂走一遭,沒要他性命已經因為近日剛大婚,不宜見血,格外開恩了。
瞥見紅衣青年送過來的奏報,封澤手一頓,隨手收到一邊。
洛離依稀記得紅衣青年方才手上拿著的那是這個,為什麼要單獨放到一邊不讓他看。
洛離喝了口茶,忽然覺得這個茶沒有剛才的好喝,放下茶,跑去書房整理醫書。
他沒忍住注意了一下封澤在議事廳的動作,果然他走了以後,封澤又拿起了那封奏報。
洛離和封澤雖然不是時時黏在一起,但現在也基本能分清那些奏報的類型。
封澤手裡拿著的分明不是什麼機密要事,所以……是和那個紅衣青年有關的不想讓他知道的秘密嗎?
*
月光從半開的窗戶撒進來,洛離已然回到了寢宮,他盤腿坐在床上,莫名有些在意那封奏報。
那是封澤和那個和他有意的紅衣青年的秘密。
洛離下床喝了杯水,覺得今日的水有些酸,躺下想睡,又覺得床不大舒服,心中浮躁得慌。
封澤洗漱完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洛離把自己捲成一團的模樣。
「怎麼把自己裹成這樣。」封澤好笑地捏了捏洛離的臉。
「我樂意。」洛離動了動,離封澤稍微遠了些,長睫耷拉下來,在眼底投下一層陰影,「今天能不能休息一天不練習。」
他覺得今天自己沒有什麼心情和封澤練習,想緩一緩,等他不鑽牛角尖了再說。
「為什麼呢?」封澤眸光也暗了下來,拇指在少年的下巴上蹭了蹭。
「就是……不想練習。」洛離含糊地說了一句,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按住封澤的手腕,「我要睡覺了。」
封澤看著少年毛茸茸的腦袋,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清,嫉妒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分明知道洛離和周不知什麼關係都沒有,洛離甚至沒有怎麼在意過周不知,可當他知道周不知跟著天衍峰那位陣法師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瞞住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