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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還是七彩菇比較敢於嘗試,菇柄的底部凸出來一小塊碰了碰,然後被凍得連蹦帶跳,「不過好像還是有點不一樣,你這個像是冬天的冰片割到臉上,又快又冷,那個像是冰山砸下來,又重又冷。」
之前遠看的時候感覺是一樣的,都是凍死人不償命,但這樣近距離仔細感受了兩道劍氣,七彩菇發現還是有些不同。
但又有些說不出來,他畢竟只是一個單純沒見識的菇,常年在秘境裡,也沒有遇到過幾個修士。
又重又冷,像是冰山。
難不成是師父?
師父最近一直在加固封印,常年在界外,若附近真的又裂縫,有可能是師父清理魔氣時候,有一縷攻擊從冥海的縫隙滲透到了初九秘境。
哪怕只是一縷被重重削弱過的劍氣,對這些最高只有元嬰的蘑菇來說也是十分強大且無法阻擋的攻擊。
七彩菇讓其餘菇先回去休息,領著幾個長老將封澤帶到了受到攻擊的結界前,「就是這裡,那個就是留下的劍痕。」
洛離和封澤同時看向結界,結界被破開了一道大口子,遲遲無法修復,幾個看守結界的蘑菇凍得瑟瑟發抖,但還在堅持輸入靈力,讓結界破碎的更慢些,阻止寒氣溢散到裡面的園子。
而在破開的不遠處,就是一道三指寬,半臂長的劍痕,雖然不大,但其中肆虐的寒氣卻極為恐怖。
七彩菇針對封澤,一方面是為了泄憤,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劍氣的主人收回劍氣,不然他們的結界一直修復不了,一旦結界破碎,他們整個駐地都會遭殃。
「阿嚏。」洛離被凍得打了一個噴嚏,封澤還在查看劍痕。
眼也不抬,伸手握住洛離的手。
洛離扯了扯手,有些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菇的面,快去做正事。
他輕輕看了封澤一眼,想抽回手,示意他收斂一點。
封澤沒有鬆手。又握了幾息時間方放開洛離,「還冷嗎?」
「不冷了。」洛離搖搖頭,有些臉紅,原來封澤只是想幫他驅散寒氣。
「離遠些,我試試引走其中的劍意。」封澤確定了這道劍意是他師父的,他該幫著蘑菇一族解決這樣事情。
「多謝多謝。」七彩菇的柄上突出兩個圓圓的小手,學著人類抱拳,「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遇到了高低要打他一頓。」
其餘菇看著自家族長,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應該是我師父戰鬥時的劍氣不慎穿過空間縫隙落到這裡了。」
七彩菇沉默了一下,他打不過這小子,同理可得,他打不過這小子的師父。
不過為了維持顏面,七彩菇還是試探地問了一下,「你師父修為是?」
「渡劫。」
七彩菇和其餘的蘑菇同時寂靜了下來。
其中一個黃色的弱弱地開口,「族長,我們還要找他理論嗎?」
七彩菇:「。」
「勞煩幫忙去除下劍意。」沉穩的黑菇替代了丟了臉傷心欲絕的自家族長。
「嗯。」封澤拿出一柄水晶小劍,懸在身前。
雙指併攏,凜冽冰寒的劍意撞向了地上的劍意,
雖為師徒,兩人的劍意卻並不完全相同。
劍尊的劍意仿若是海面上的巨大冰山,帶著萬鈞之勢,又重又冷,,而封澤的劍意更像是苦寒冬日的里能將人凌遲的暴雪,綿延不盡。
當年封澤剛剛領悟劍意的時候,劍尊還笑他是個黑心肝的,死也不讓人死個痛快。
等封澤煉化了洗墨,劍尊便將他扔到某個全是劍意的小秘境,讓他磨鍊劍意,順便淬鍊心性。
這孩子鋒芒太過,就連武器也是只攻不防。
封澤在小秘境中呆了三年,出來的時候已經修身養性,成了世人眼中高冷矜貴的三尺宗首徒。
也只有三尺宗其餘山頭的弟子記得封澤剛拜入山門時有多狂。
將所有不服他的弟子喊出來讓他們一起上,那些弟子有築基也有金丹,且都是天之驕子,哪受得了這樣的挑釁,發誓一定要讓封澤好看。
當時只有築基的封澤一對三十多,愣是贏了。
這些被挑戰的弟子之後幾年都無顏見人,還有的被師長叫回去一頓罰,因為太丟人了。
劍意這種東西只能使用同樣的劍意或者是刀意槍意磨滅。
洛離知道封澤厲害,但畢竟是渡劫期的劍意,洛離還是有些擔心,他捏著拳,祈禱封澤不要受傷,隨時準備著上去幫他治療。
劍意的較量他們都看不太清楚,只在最後,在場的菇和人都隱約能見到一座劍形狀的冰山被一場暴雪裹挾著引到封澤手中的水晶小劍中。
冰山劍意觸及到水晶小劍以後,慢吞吞融了進去。
一直無法癒合的結界終於重新合上。
封澤收起小劍,穩穩落在地上,見洛離一臉擔心地看著他,雙手緊緊攥著拳。
青年碰了碰洛離的手,輕輕捏了捏,「我沒事。」
「封澤,你好厲害啊!」洛離稍微醒神,翠綠色的眼中寫滿了對青年的崇拜,毫不掩飾自己熱烈的情緒。
封澤聽過很多誇獎,但洛離的誇獎還是讓他忍不住翹起來嘴角。
一旁的蘑菇一族也發出歡呼,「太好了太好了!」
幾個在這裡守護結界的蘑菇最為高興,擠在一起互相蹭蹭,他們終於不用在這裡受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