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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子同樣扔出幾個陣盤,又穿上防禦法器,面色凝重地看著天空。
終於, 雷劫落下, 最初的四波雷劫丹陽子和魔族應對的還算輕鬆。
第五波後便漸漸開始有些吃力,三人分立而站, 丹陽子看著那邊只有金丹的青年,那鋪天蓋地的雷劫,比他當初進階化神時還要強,可……這才第五波雷劫啊。
更恐怖是,封澤什麼法器都沒用,盤膝坐在原地,似乎在用雷劫淬體。
第八波雷劫時,封澤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滿是鮮血,盤旋在他周身的黑龍身上的鱗片也黯淡了許多。
魔族和丹陽子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魔族身上的法器和陣法幾乎都被損毀,身體被劈焦了大半,丹陽子法寶碎了一地,口中止不住地溢出鮮血,小境界隱隱有些不穩。
丹陽子忍不住垂涎地看了一眼那邊的青年,可惜了,如果沒有出意外,這樣資質出眾的身體應當是他的。
第九波雷劫落下,魔族身體被劈碎,他驚恐地尖叫一聲,餘下的那點神魂即將被摧毀,下一刻卻被吸進了一個瓶子裡。
煉魔瓶?
黑花魔族餘下的靈識震動起來,驚駭地看向封澤,他居然還有餘力??
第九波雷劫結束,天空終於放晴。
丹陽子臉色極差地吐出一口血,他身上的傷勢起碼要閉關數十年才可痊癒。
他恨恨地看向那邊的封澤,同青年那雙冷漠的眼對上,不知怎麼地生出一股怯意,轉身出了秘境。
封澤隨意吞下幾顆療傷的藥丸,踉蹌著走到方才魔族傳送陣所在的位置。
青年半跪在地上,垂著頭,指尖有些顫抖地落在上面,「是我不好,我該早點清理乾淨的,我不該留著他。」
他握著洗墨的劍穗,周身的靈力激盪,凜冽的寒氣逸散開來,將周遭的一切凍結。
「嘶,冷死我了。」一道不大和諧的聲音傳來。
來人面容平平,正是洛離之前遇到的那個行為古怪的男子——小天。
封澤並不理會來人,仿若一尊冰雕,立在原地。
那人也不需要封澤理會,自己絮絮叨叨說了起來,「做個交易如何,我手上有那個小醫修最後扔出來的東西……」
青年緩緩扭頭看向他,槍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東西。」
「嘶,好兇吶。」小天攤開掌心,裡面是一枚裂紋嚴重的耳墜,只有耳墜的內里還殘留著一層薄薄的靈光。
「洛離……」封澤瞳孔顫了顫,眼圈突兀地紅了,他用力將耳墜緊握在掌心,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面前的不是一場幻覺。
他還活著……
洛離還活著。
小天眼疾手快地將一滴淚珠引入瓶中。
青年冷冷地看著他,卻沒阻止,「這是你此行的目的?」
小天笑了笑,似乎也有些無奈,「誰讓這世上的半妖只剩你這麼個怪胎,本體算了半天,居然只有這一次機會。」
封澤沒有和他聊天的欲望。
小天收起半妖淚,自顧自在一旁說著,「你倒是把塗山玖餵得不錯,居然抓到了本體現在用的身體。」
「他們兩個應該快回來了,看在你家小寶貝那麼可愛的份上,友情提醒一句,你可以趁著本體還沒銷毀那具身體,問問你家小寶貝的下落,可惜我只能知道本體之前看見的事情,不然直接告訴你了。」
「你再努力催催塗山玖那個笨蛋,快點弄死本體,活著很累的。」小天打了個哈欠,晃悠著離開。
封澤沒有理會他,指尖摩挲著耳墜,按在了自己的耳垂上,半晌輕笑了一聲,「不會結冰,那麼好奇,倒是自己回來看看。」
*
封澤走出秘境,三尺宗的長老們呼啦圍了一圈上來,滿眼焦急,「怎麼傷得這樣重,快隨我去療傷。」
「長老稍後。」封澤望向那邊同樣在療傷的丹陽子。
丹陽子睜開眼,嘆了口氣,苦笑著咳出一口血,「封小友,此事確實老夫情急之下未能思慮周全,封小友此刻應當消氣了吧。」
丹陽宮的長老紛紛對封澤怒目而視。
封澤懶得同他演戲,直接開口,「前輩有閒心在此處演戲,想必也不介意去一趟幽囚獄配說一說您是如何勾結魔族的。」
丹陽子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丹陽宮長老已經變了臉色,呵斥出聲,「放肆!」
同時想用威壓震懾封澤,可三尺宗的長老還在封澤身邊,見對方如此不要臉,居然用威壓影響重傷的封澤,立刻擋在封澤面前,冷哼一聲。
雙方隱隱成了對立之局。
丹陽子同樣沉了臉色,「封澤,勾結魔族是何等重罪!你豈可因失了心愛之人便如此信口雌黃!這便是你們三尺宗的待客之道嗎!」
他身後的諸位長老同樣怒氣勃發。
「封澤小兒!還有三尺宗的諸位,今日之事!你們需得給我丹陽宮一個交代!」
「這便是你們三尺宗的首座弟子?!空口污衊前輩?!」
青年並不著急,小心地從耳墜上取下留影石,拋到空中,「既然前輩不願去幽囚獄,那便勞煩前輩現在解釋一下,為什麼魔族的陣法中會有您的神識靈力吧。」
丹陽子心臟狠狠一跳,恨恨咬牙,那個洛離居然把破陣的過程用留影石錄下來了。
他面上眉頭緊鎖,帶著些驚訝和思索,像是真的不知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