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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嶼進入直播時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的彈幕,時不時屏幕上就划過一排眼冒愛心流口水的表情包。
他滿臉疑惑地將彈幕關閉,發現小主播正赤腳踩在小木凳上,似乎在往更高的架子上放什麼東西。
攝像頭只拍到他的肩膀,露出一撮已經有些長的碎發。因為這樣的動作,他衣服下擺被向上抻起來,露出一小截細白的腰。
楚景嶼感覺臉上有些熱,不自覺移開視線,半晌又忍不住轉回來。
他再次打開彈幕,一排排的啊啊啊遮擋了部分視線,但楚景嶼感覺自己的狀態沒有任何改變,臉上的熱意還是沒有下去,看到網友們善意的玩笑話,他總覺得不太舒服。
於是在網友們刷屏了一段時間以後,屏幕上忽然出現一連串數不到盡頭的禮物提醒,煙花特效絢爛地讓人看不清正在直播的人。
辛離終於將不太常用或暫時用不到的一些東西放在了高處,下來以後看了眼彈幕,也被這樣的送禮物特效炸懵了。
此時特效剛好停下,辛離看清是土豪送的,不禁有些無奈。
雖然已經跟土豪說過很多次,但他還是很執著於送禮物。辛離知道這對於土豪來說九牛一毛,而且直播平台的打賞機制本身就是用來讓觀眾送禮物的,但他還是不太好意思。
也不知道什麼理由可以勸住土豪,小海獺準備之後再跟土豪聊聊這件事。
楚景嶼看到屏幕里小主播已經從木凳上下來,正在拆別的箱子,腰也完全被衣服遮住了,停下了點禮物的手。
小主播大概是調整了支架高度,還是只露到肩膀。今天他依然穿的是簡單幹淨沒有圖案的白色短袖,楚景嶼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批發了一打這樣的衣服。
他現在正曲著腿蹲在箱子前拿美工刀割膠帶,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起來不太熟練。
一定是哪家不怎麼參加宴會被保護得很好在寵愛中長大的小少爺吧,因為沒有看過社會的污糟,所以簡單明澈,總是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楚景嶼還是想不到他是誰家的孩子,不過他認不出來也很正常,他早就脫離了楚氏,非必要的家宴和圈內宴會很少參加,跟很多家族的同齡人都不熟悉。
而且在他們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的怪胎。
他抬頭掃了眼會場,決定一會兒伯父說完話就回去了。今天是伯父的生日,他多少要給點面子,至少要露個臉。
最開始他拒絕進入楚氏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邊倒的認為他不會有什麼大的建樹,所以基本跟他斷了往來。
那時候楚景嶼父母剛因意外過世不久,人總是見風使舵的,原本眾星拱月的楚景嶼忽然就變成了眾人冷落的對象。
不過他不在乎,也是從那時候起,他的潔癖症狀越發嚴重,在最初階段,甚至無法出門見人,不然會噁心乾嘔甚至昏厥。
至於他潔癖的起因,其實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也許是因為葬禮上一些人態度的轉變,也許是後來的輕怠,醜惡的嘴臉總是會逐漸模糊,他已經快想不起來那些說風涼話的都有誰。
但令人作嘔的感覺會一直在,像是根刺,如鯁在喉。
餘光撇見好像有什麼人朝著自己走過來,楚景嶼並沒有動,希望對方能夠自覺地不要來跟他說話。
但事與願違。
「嶼哥,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楚景嶼看向來人,是鄭家的小少爺,他經常來楚家老宅玩,小時候很愛哭鼻子,而且極不好哄,他來的時候家裡的保姆阿姨總是很頭疼。
雖然現在眼前的人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楚景嶼總感覺這人還是會動不動就哭。
「嗯,好久不見。」
鄭其越看楚景嶼看見他還遲疑了下,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沒表現出來,他不自覺掃了眼楚景嶼還亮著的屏幕,驚訝道:「嶼哥你還喜歡看直播啊?」
屏幕上的男生正單膝跪地在箱子裡尋找著什麼,即使這樣的動作也能看出來腰細腿長。他斷斷續續地和觀眾聊著天,聲音很好聽,是那種讓人聽見就會認為他一定也長得很好看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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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播最近很火呢。」
楚景嶼有些心不在焉:「你知道他?」
「當然啦,他最近上了好幾次熱搜,」鄭其越想起楚景嶼的帳號點讚的事,就試探地說,「嶼哥你不是還給他點讚來著,哦對,你可能不知道,嶼哥你平時那麼忙,帳號都是助理在管吧。」
楚景嶼安靜看著他的臉,沒有回答,鄭其越覺得他是默認了,開心了起來,又說:「嶼哥,你最近有沒有空啊,上次在楚家溫泉山莊的時候就聽說你在那裡,結果沒有遇上。現在快到秋末天氣也越來越涼了,我們好幾個人約著再去那邊呢,你要一起去嗎?」
「我聽說你在那附近好像有棟別墅,就,沈家的叫什麼來著……」
他不提那棟別墅還好,一提起來楚景嶼的思緒再次飄遠,他想起小主播發的動態。
如果他猜得沒錯,小主播應該就是住在那裡。
楚景嶼不是變態,不可能因為喜歡看小主播直播就去窺探他的私生活。所以昨晚想到小主播跟自己好像又買了同一個小區的房子時,他並沒有想要搬去靜湖畔看看的打算,只是覺得他們大概品味差不多。@無限好文,盡在 5 2 shu ku.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