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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是一樣。
宋瑾垣畏懼裴初慍,畏懼到私底下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裴閣老。
他敢將她和裴初慍的事情到處宣傳麼?
他敢麼?
有那麼不怕死麼?
所以,姜姒妗才搞不懂,他怎麼敢威脅她?是篤定她不敢冒名聲盡失的這個風險麼?
但可惜,姜姒妗從他身上學到了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軟弱也同樣是,不會博得外人憐惜,只會叫人得寸進尺——周嬤嬤也曾經數次教導過,只有自身立起來,才叫人不敢有冒犯的心思。
宋瑾垣會不知道趙府一事未發生時,她和裴初慍的見面都不是出於自願麼?
他知道,但他不在乎,或許她越是悽慘,才越是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姜姒妗站得脊背筆直,她直視宋瑾垣,攻守之勢易變,如今換作她語氣嘲諷:
「今日銓王府來的都是達官顯貴,他們知道了,就代表不久後全天下都會知道,但你敢去說麼?」
第85章
宋瑾垣不敢。
陸沢言站在不遠處,將兩人的對話全部聽在耳中,默默地替宋瑾垣回答。
他看了一眼女子,沒有露面,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他覺得裴夫人也不需要他。
宋瑾垣失策了。
裴夫人不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能夠任由他折辱和擺布,還沒有反抗的能力。
說實話,直到現在,陸沢言都沒弄懂宋瑾垣哪裡來的底氣去招惹裴夫人。
但凡裴閣老看重裴夫人有表現的十分之一,今日過後,宋瑾垣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宋尚書雖然早就入閣,但聖上不喜,朝中權勢又都是集中在裴閣老手中,所謂宋家繁華尊貴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陸沢言回去的路上遇見了裴初慍。
裴初慍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陸沢言恭敬地低頭,但也不算生疏,他和皇上關係親近,和裴閣老自然也要比其餘人熟悉一點,他沒有替宋瑾垣遮掩的打算,十分坦誠地選擇實話實說:
「跟著宋瑾垣來的。」
裴初慍眼底一涼。
陸沢言不著痕跡地挑了下眉梢,原來裴閣老也知道宋瑾垣對裴夫人的心思啊,嘖,看來某人真是作死啊。
陸沢言有點想看熱鬧,但又清楚這個熱鬧不是他看得起的,他只好有點失望地轉身離開。
院子外,姜姒妗已經不願再和宋瑾垣糾纏下去,根本沒有必要,她冷冷道:
「宋公子好自為之吧。」
宋瑾垣其實未必不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衝動,但從衢州回來後,不斷有旖夢困擾他,想起女子,他就總覺得既然裴閣老能成功,當初他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不是麼?
畢竟,相較於裴閣老和女子的相識,他和姜姒妗的初識更友善一點。
在女子要轉身離開之際,他還是衝動地拉住了女子,不依不撓換來的只是又一記掌摑,可能是什麼事都會習慣,第一次被打時,宋瑾垣覺得難堪,第二次時,他卻是能夠咬牙忍著,盯著女子惱怒的臉龐,問出心底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如果沒有當初衢州一事,你也不曾遇見裴閣老,我是不是也會有可能?」
姜姒妗怒極反笑,怎麼有人這麼看不清事實?
非要人將話說得很難聽麼?
姜姒妗本來以ʝʂց為周瑜祈會是她最厭惡的人,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果然,人生這麼長,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早,她聽見自己冷然厭惡的聲音:
「你永遠不可能是裴初慍,不論有沒有他,都不可能像你所想結果一樣。」
宋瑾垣難得覺得他差的只是一個機會麼?從她和裴初慍相識至今,她從最開始不情願到後來的心儀,姜姒妗很清楚,根本原因都只是因為他的裴初慍罷了。
如果不是那個人不是裴初慍,即使最後沒有了周瑜祈,所得也不過是一對怨偶。
宋瑾垣怎麼敢和裴初慍相提並論?
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打破,宋瑾垣臉色倏然煞白,也有點惱羞成怒的紅,他死死盯著女子,不敢想自己輸得這麼徹底,也不願相信這番話。
如果沒有裴初慍,她姜姒妗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商戶之女,有什麼膽量拒絕他?
宋瑾垣選擇性地遺忘了在衢州時,他也被姜姒妗拒絕過一事。
他咬牙不願接受這個結果,還待說點什麼,在看見姜姒妗背後走過來的人時,臉上血色剎那間褪得一乾二淨,莫說要糾纏女子,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才止住身形,聲音發抖:
「裴……裴、閣老……」
姜姒妗一驚,忙轉頭看去,待真的看清裴初慍時,她先是一喜,終於能擺脫宋瑾垣了,後又或許見到撐腰的人來了,不自覺地就有了點委屈,像稚兒一樣輕聲抱怨道:
「他攔我路,不許我走。」
裴初慍一手攬住女子單薄的肩膀,安撫地輕拍了拍,垂眼看向他,語氣有點聽不出情緒:
「他碰到你了?」
姜姒妗委屈地點頭,伸出手去給他看。
宋瑾垣在一旁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額頭冒出冷汗,瞧見裴閣老的臉上面無表情,心底不自覺就生出慌亂,他握緊了雙手,心底不斷安慰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這些年給國庫的貢獻也不少,再有,他還是宋家人,裴閣老再惱怒也不會對他做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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