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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祈忽然想起那日在程府見到的楊妃出浴,花多葉茂,生長得旺盛端莊挺直,花瓣細膩溫潤如出水美人,他頭一次意識到姜姒妗不似蘭花靜謐,她就仿若那日見到的楊妃出浴,令人一見難忘。
安玲打破室內的沉默:「姑娘,您真好看!」
她脫口而出,一時忘記姑爺還在,便是直接喚了姑娘二字。
周渝祈沒注意到這一點,他被打散了些許難言的情緒,不自禁地握住了夫人的手,在夫人病後,他惦記著讓夫人養好身體,二人許久不曾親近了。
周渝祈眼神稍暗,他溫潤低聲:
「夫人。」
二人夫妻許久,姜姒妗怎麼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想念,她指尖稍頓,堪堪低垂頭,似是羞赧:「時辰不早了,再不出發,就真的要趕不上了。」
周渝祈低笑一聲,他知曉夫人臉皮薄,自不會再臊她。
他說:「我去讓人備馬車。」
等他出去,姜姒妗輕抿了下唇,不等她生起什麼情緒,安玲忽然納悶地咦了一聲,姜姒妗轉頭看去,就見安玲有點慌亂地壓低聲問她:
「姑娘,那方手帕呢?!」
姜姒妗倏地扭頭去看梳妝檯,本來被收放在匣子中的藏青色手帕不知何時不翼而飛,只剩下她的那些首飾。
——手帕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姜姒妗臉上血色剎那間褪得一乾二淨。
第26章
姜姒妗頭皮發麻,一顆心緊緊提起來,她不敢想,手帕怎麼會不見?
絕對不是裴初慍拿走了,姜姒妗很肯定這一點,她本來是想要將手帕還給裴初慍的,但那日病重後,她也知道這個想法只能作罷,便將手帕收放在了首飾盒中。
她沒有刻意去藏,也本來覺得很妥善。
畢竟,那是她放首飾的匣子,平日中除了她和安玲,根本沒有人會去碰。
正因此,姜姒妗的臉色才會唰得一下慘白,藏青色的手帕,只要一眼瞧去,就知道不會是她的物件,姜姒妗很難不做最壞的打算,會不會是周渝祈看見了?
外男的手帕被她收在首飾盒中,周渝祈會怎麼想她?
姜姒妗腦海中不是一片空白,就全是在胡思亂想,周渝祈回來時,就見她臉色不好的模樣,立時一愣,上前撫了撫她的臉頰: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姜姒妗攥緊了手帕,她艱難地搖了搖頭,她的位置很輕易能將周渝祈的神情盡收眼底,他面上的擔憂不似作假,如果真的是周渝祈看見了,應該不會是這個反應吧?
姜姒妗心底猶疑,卻不敢表露異樣,她輕垂下眼眸,掩住眸中的慌亂和不安,低聲道:
「我沒事。」
周渝祈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笑道:「那就好,見你臉色不好,真是嚇壞我了。」
姜姒妗瞧著身姿單薄,似乎是羸弱模樣,但她在衢州時很少生病,結果一來京城就病了一場,這麼短的時間,要再是身體不舒服,周渝祈都要懷疑是不是京城這塊地和姜姒妗不合了。
「奉延備好了馬車,咱們走吧。」
姜姒妗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再想找到手帕的下落,也只能按捺不動。
她和安玲對視了一眼,安玲也壓下情緒,來扶著她的手臂,心緒不寧地跟著周渝祈坐上馬車離開長巷街。
姜姒妗等人是吃過膳食才出的門,時辰已經不早,等到朱雀橋附近時,天色已經是下傍晚,一抹夕陽餘暉勾勒在天際,紅霞鋪面,四周全是人,街道兩側也擺了許多商販,叫人瞧得眼花繚亂。
馬車很難行入坊市,姜姒妗和周渝祈便下了馬車,竹青將馬車趕在外面等他們。
周渝祈某些時候著實是個妥帖的人,他牽著姜姒妗的手,將人半攏在懷中,另一隻手也是在護著她,不讓人衝撞了她,也省得兩人被衝散,在衢州時,只要二人出來,周渝祈便是一直這樣。
沒有其餘事情打擾時,周渝祈總是不吝嗇將姜姒妗護得很好的。
姜姒妗聽見頭頂傳來周渝祈溫潤低笑:
「夫人拉住我,可千萬不要被衝散。」
二人相依,是最親昵的模樣,周渝祈將女子護得很好,旁人看不清女子的模樣,但他臉上卻是自然而然帶著笑,時而望著懷中女子的眼神都是在透著情誼,讓有些人只覺得格外刺眼。
沒人能否認周渝祈是喜歡他夫人的,只是誰都不知道這喜歡能占多少分量。
今日京城這般熱鬧,宋安榮自然也一同出來遊玩,她和裴初慍不同,再對周渝祈有心思,也不會在這種日子大咧咧地去邀請周渝祈,所以,會在朱雀橋上遇見周渝祈和其夫人,是一件再巧合不能的事情。
也越是如此,宋安榮才越是察覺到差距。
即使周渝祈曾不惜弄濕朝服地替她折花,但他從不會用這種熱忱的眼神看向她,宋安榮一點點攥緊了手帕,臉上神情在這一刻格外冷涼,她覺得些許難堪。
她費盡再多手段,在周渝祈心底,也還是不如姜姒妗。
不是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麼?周渝祈怎麼就對姜姒妗這麼念念不忘?
宋安榮不懂,但在她將周渝祈引薦給程簡嚴時,她就逐漸沒有回頭路了,宋安榮也沒想過回頭,至少現如今的她滿腔都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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