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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靜,書落在地上也能發出令人耳鳴的聲響。
姜姒妗心里驀然顫了一下,她明知道她沒錯的,但四周太靜了,靜到她能夠清晰地聽見眼前人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劇烈的聲響,令人振聾發聵,她幾乎不需要抬頭看他,就知曉他在生氣。
他居高臨下,目光中的怒意毫無折衷。
讓姜姒妗不自覺地去想,她是不是誤會他了?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怎麼會誤會他呢?
淚珠如斷了線般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她瞧著那般乖順,哭都是悄然無聲,將委屈和難過一點點咽下,但她不抬頭看他。
一眼都不看。
剛才還在血液中躁動的情愫和慾念,在這一剎間褪得一乾二淨。
靜了許久,車廂內幽暗,姜姒妗看不清裴初慍的臉,只聽見他笑了一聲,透了些許嘲意。
裴初慍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一定要注視他,就如同她不想他靠近,他卻強求她一定要和他苟合一般。
裴初慍不願意承認,但他必須得承認。
她不願,不想要。
世俗也容不得,二人間就是苟合,她也覺得這是折辱。
裴初慍扣住她腰肢的手一刻都沒有放鬆,甚至在這時,他無意識地用力,指骨微微泛起白,心髒處的那塊血肉被嵌入一顆石子,泛著一股難言的疼痛。
姜姒妗覺得不可理喻。
只是一次遇見,怎麼就叫他能夠如此步步緊逼?
困惑的人又豈止姜姒妗一人?裴初慍也想知道,誰都不想被情緒控制得不能自已。
沉默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片刻。
裴初慍沉著臉,和她對視:「你覺得我在折辱你,是麼?」
他對她的親近和接觸,就讓她覺得這麼難堪麼?
姜姒妗仰起臉望他,一雙杏眸紅得可憐,她扯唇問他:
「難道不是麼?」
他有意於她,姜姒妗能感覺到,便也成了她的籌碼,畏懼於傳言中的裴閣老,但她能藉此有膽氣得一而再地拒絕他。
但在她臥病在床那日,一切都變了。
他變了態度,開始不顧她的意願,就如同今日——
她脊背毫無意義地挺直,被困在他兩掌間,她許是也ʝʂց不想哭,想拿出尖銳的態度,但紅腫的杏眸叫她看起來好可憐,藏了一絲她也說不清的難過,她望著他,乾淨的杏眸仿佛要望進他心底:
「裴大人如果有一絲憐惜我,又怎會在這種地方強迫我?」
她落著淚,一點點打濕衣襟。
她不委屈,也沒有控訴,就是努力強撐著平靜,瞧著好溫順:「一旦有人經過,會怎麼想我……」
她好像一直如此,連拒絕人時都格外溫柔,也不知是如何養成這種性子。
但也不知眼前人聽見了什麼,他倏地抬眸,問她:
「所以,只是怕人看見?」
他語氣都不似往日風輕雲淡,帶了一點求證的急促,他一錯不錯地看向她,似乎在等什麼答案。
姜姒妗和他對視,有一點迷惘,她沒懂,他怎麼忽然就變了情緒?
須臾,她想起他的問題,她只是怕人看見麼?
自是不止。
這般密不可分的距離,足夠讓任何一個女子都覺得羞臊和難自矜,她身體輕輕顫抖,一陣一陣,從身體深處滲出來。
他忽然低頭,埋在她脖頸間悶聲笑出來。
很輕,卻很暢快的笑。
叫姜姒妗不解,也生惱,她哭得越發狠了,她明明好認真地在和他說事,他怎麼這樣?
他忽然喊她淼淼。
不知是從何處得知了她的小名。
一直一直在喊,很小聲很小聲,不該是他的作態,但他就是這般做了,聲聲都仿佛溢滿了情愫,他好生快活,讓姜姒妗越來越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先的羞惱都一點點變成了迷惘。
他又去親她,她身體一僵,只覺得無力,好像一切都是重頭來過,再多的談話都無濟於事。
但他在看見她神情時,忽然一頓,他止住動作,轉而伸出手,替她一點點攏起了衣襟,松垮的腰帶也被他細緻地系好,修長的指骨根根分明,那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但如今卻一點點替她服務,他替她理好了裙裾,但在快要將她放下時,他又親了她一下。
很快地分離。
仿佛只是克制不住的行為。
但他一系列的舉止已經讓姜姒妗看懵了,她悄然地睜大了杏眸,她不知他是怎麼了,只能從這舉止中品出一點東西來。
——和他的交流是有效的。
身處苦境的人其實很少有要求,她看出了這一點,驀然便覺得輕鬆了好多。
她最怕最怕,不過是充斥渾身的無力感。
仿若是生了病,卻在和大夫闡述時,永遠也說不出是哪裡不舒服。
衛柏溜到了安玲旁邊,安玲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樂意正眼看他。
衛柏摸了摸鼻子,他有官職在身,安玲此番舉止其實有不敬之嫌,但事出有因,衛柏哪敢計較?
只有奉延,在看見他也過來時,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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