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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姜姒妗對宋謹垣越來越疏遠,態度日復一日的冷淡。
如果她不是和裴初慍有了糾纏,只憑宋氏一族的勢力,如果宋謹垣真心想要她,她有能力抵抗麼?
宋尚書,甚至要被稱一聲宋閣老,底下人想投靠卻不得法門,姜家說是在江南有點地位,但相較而言,卻也是不堪一擊。
世道對女子不公平,一旦她和宋謹垣真的有什麼,那些風言風語也只會朝姜姒妗而來。
誰叫她前夫是死在宋家人手中呢。
也正因此,她才驚覺宋謹垣看似喜歡的步步緊逼中的不以為然,她於他而言,只是一時興趣罷了。
宋謹垣沒察覺到姜姒妗的想法,對於姜姒妗的冷淡,他也只覺得她是對他無意,卻不知道姜姒妗心底洶湧的涼意,他態度很好:
「姜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雲晚意抵唇笑,某些人真是高傲而不自知,每次和宋謹垣見面時,她都在表姐身邊,偏偏宋謹垣眼中都瞧不見她。
是忽視,也是輕怠,看似溫和的表象下,是他出身高門的不可一世。
怨不得表姐對他避之不及,她也不喜歡。
女子所求太簡單了,雨天時的一把傘,冬日裡的一件衣,或者惦記著的一支花,簡而言之,其實不過是尊重二字罷了。
宋謹垣學不會這個道理,除非他以權相逼,否則,他和表姐永遠不可能。
雲晚意冷眼旁觀,瞧得分明,所以她不在乎宋謹垣的忽視。
雲晚意不著痕跡地瞧了眼林一和林二,這兩個侍從是表姐從京城帶回來的,對宋謹垣沒有平常人的敬畏,她心底其實早有猜測。
姜姒妗輕聲而冷淡:「和表妹一同出去罷了,宋公子有事不防先行。」
宋謹垣語塞了片刻。
他一直覺得姜姒妗聰慧,不覺得姜姒妗會猜不到他留在姜府的用意,偏偏姜姒妗一點不接招。
京城宋家因宋安榮一事冷清,姨娘給他傳了信,他也不想回京城受冷臉,索性就一直留了下來,但姜姒妗這種態度,難免叫宋謹垣有點挫敗。
他在京城時也是紅顏知己無數,什麼時候被女子忽視牴觸到這種地步?
宋謹垣沒了守株待兔的心思,眼見將要過年,他在衢州的待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沒有時間再和姜姒妗耗下去,他轉變態度,直白道:
「姜姑娘是否介意再添一人?」
不等姜姒妗回絕,宋謹垣就溫和地笑了笑:「我來衢州後還一直沒有出去過,在衢州也只有姜姑娘一個熟人。」
熟人是熟人,但關係網卻是不落下。
一通示弱賣慘,叫姜姒妗沒法再拒絕,否則顯得她好像不近人情一般,她皺了皺眉,只好同意了宋謹垣的隨行。
鐘鳴寺,出了衢州城,還要往西走一段距離。
姜姒妗不知道,在她出城的同時,一輛馬車也低調地進了衢州城。
鐘鳴寺後山種了一片梅林,姜姒妗和雲晚意來了數次,也見過數次,但每一次都覺得驚艷,尤其才落了一場雪,這梅林就成了白皚皚中的一片紅。
姜姒妗卻是在看見這梅林時,不由得想起了裴初慍。
她和裴初慍初遇是在秋靜寺,再見是在郡主府的紅梅林,相似卻不同的場景,讓姜姒妗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唇,她的情緒不可避免地低落下來。
也不知郡主的那片紅梅林開花了沒有。
姜姒妗頭一次被人勾住了心神,美景在前卻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情。
雲晚意在寺中遇見了熟人,少不得要去說說話,姜姒妗沒攔著她,她總不能將雲晚意一直絆在身邊,四周只有安玲陪著她,姜姒妗耷拉下眉眼,安玲知曉她的心思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只好說:
「姑娘不如摘點梅花回去?」
裝飾也好,曬乾做香囊也罷,或者做糕點也行,總歸不要胡思亂想。
姜姒妗不想讓人擔心,懨懨地應了聲,她踮起腳尖,勾頭折了一支梅花,卻不想她一動,梅枝上沉澱的雪花不由得抖動,飄零地落下,險些灑了姜姒妗一身,她忍不住驚呼一聲,引得來人看過來時,呼吸卻不由得一緊。
佳人折枝,四周有雪花飄零落下,她仿若成了這白皚皚天地下唯一的亮色,她生動地蹙著黛眉,叫身後的紅梅也有點黯然失色。
宋謹垣一直都知道姜姒妗絕色,卻從沒有今日來得感悟深,經年後,再見到女子時,他總忍不住回想起這一幕,叫他後悔不已,如果他動作再快一點,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宋謹垣半晌才回神,他斂下眼中驚艷,踱步上前,替女子折了梅花,親手送上:
「姜姑娘。」
姜姒妗一驚,她回神,沒接他遞來的梅花,蹙起黛眉,她一點沒有猶豫地回絕:「謝宋公子好意,但這四周都是梅花,我可以自己來。」
宋謹垣卻是不想再和她打太極,直接道:
「姜姑娘聰慧,應該猜得到我的心思。」
姜姒妗退了一步,她輕垂眸:「你我身份天壤之別,宋公子何必強求?」
她有點厭煩,這般好的景色,可惜宋謹垣好沒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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