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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妗不知道朝堂上的事,聽到周渝祈的話,她沉默了片刻,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許久,她輕聲說:
「好。」
她沒有去想周渝祈昨日還在不斷找門路摘出自己,怎麼今日就確認自己能安然無恙,還能向她保證會帶她離開京城。
許久的提心弔膽和惴惴不安,叫她迫切地希望恢復往日平靜,下意識地忽視掉異樣。
周渝祈抱著她的手愈發緊,仿佛想要將人嵌入骨子中,誰都看不見他眼底的掙扎和痛苦。
他貪心,什麼都想要。
官位想要,平安想要,姜姒妗,他也想要。
他在心底不斷說著抱歉,不斷地承諾,此事過後,他會帶她離開京城,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日一番談話,周府中仿佛也恢復了往日平靜。
安玲偷看了一眼姑娘,姑娘正在做香囊,香囊是簡簡單單的藏青色,姑娘添了金絲雲紋,倒將這香囊襯得不簡單起來。
這段時間京城的生意也走上正軌,姑娘沒再出府,做了兩三日的香囊,安玲咬唇,只是姑娘最近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的,才升起這個念頭,就見姑娘忽然蹙起黛眉,低頭看向被扎到的手指,指尖很快溢出一滴殷紅。
姜姒妗還沒什麼反應,安玲卻是驚呼一聲,跪坐下來替姑娘擦去血跡,心疼道:
「姑娘,您這是做什麼啊!」
心底藏著事,還做這種費心的活計。
但這話,安玲不敢直說出來,只能隱晦地埋怨,姜姒妗輕抿了下唇,她什麼都沒說,等安玲還要去拿藥膏時,她才攔住了人:
「不流血就好了,沒必要小題大做。」
不然,許是沒等到安玲找到藥膏,這點小傷口怕是都要癒合了。
她輕描淡寫,安玲不樂意了:「哪裡就是小題大做了!」
她瞪圓了眼,要說點什麼,但看見姑娘臉上淺淡的笑意時,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間,她耷拉下頭,悶悶道:
「姑娘,您心底不高興,您要記得和奴婢說,悶出病來就不好了。」
話落,安玲又瞥了眼姑娘手中的香囊,其實到現在,她都沒弄清,這個香囊,姑娘是給姑爺做的,還是給裴大人做的。
這個色調,讓安玲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那個被姑娘從秋靜寺帶回來的手帕。
思及此,安玲有點鬱悶地皺了皺眉:「說起來,那個手帕到ʝʂց現在都沒見蹤影,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姜姒妗動作一頓,她也輕蹙了下黛眉,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居然忘了這件事。
但正如安玲所說,不知那帕子被誰拿去了,這內室只有她和安玲會進來,除此外,就只有一個周渝祈。
如果是周渝祈發現了什麼,他又怎麼會這麼安靜?
姜姒妗百思不得其解,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梳妝檯的首飾盒上,許久,她壓下心底的疑惑不解,將香囊收了線。
趙府的請帖就是這個時候送來的。
拿到請帖時,姜姒妗和安玲都很是納悶,來京城後,姜姒妗其實也打探了這京城的消息。
這趙府,其實沒什麼了不得了,整個府邸都沒有一個高官,底下族中也沒有一個爭氣。
但有一點,當今聖上的生母就是姓趙。
只這一個原因,就讓京城眾人不敢輕視這趙府,這麼重要的消息,姜姒妗當然也是清楚的,正是如此,姜姒妗才覺得不解。
她和趙府沒有交情,趙府怎麼會給她送請帖?
而且,哪怕周渝祈不說,她也猜得到科舉舞弊一案鬧得很大,人人自危,趙府居然肯牽扯進來。
還有一點,姜姒妗不得不搖了搖頭。
也只有趙府,才敢在這種時候大張旗鼓地舉辦壽宴,聖上還說不出什麼,畢竟趙夫人算是他的外祖母,趙家清苦了一輩子,居然臨到關頭,出了一個皇帝外孫,這六十整歲大壽,怎麼可能不大辦一下?
這番舉動,也叫姜姒妗隱約意識到這趙家都是什麼性子的人。
春風得意叫人容易生出輕狂。
怨不得聖上從不和趙家人親近,要不是這血緣關係存在,恐怕趙家也出不了官身。
但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她需要準備的是後日趙府的壽宴,知曉趙府的作態後,其實送禮這一塊倒是不難。
姜姒妗心底想著,等周渝祈回來,要問一問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趙府?
周渝祈回府後就得知趙府送了請帖來,那日楊鞍的話又涌了上來,周渝祈低垂著頭,躲避著夫人的視線,許久,才說:
「趙府是當今聖上外家,和善點總歸不會有錯的。」
他握著請帖的手都在發緊。
姜姒妗沒察覺到這點異樣,知曉他的態度後,就命人去準備賀禮了。
既然輕狂,那賀禮就一定要厚重,但也要拿捏一個度。
姜姒妗思忖過後,就去操忙了,反倒是周渝祈坐在室內,看著夫人不停忙碌的背影,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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