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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爺還說,上次姑娘來時的那個江南御廚也在府中,姑娘想吃什麼直接吩咐下去就是。」
事事有交代,不似曾經的周渝祈話音都沒有一句,人就要消失一整日。
姜姒妗不再過問,倒是安玲補充道:「還有,老爺交代下來,姑娘今日可能有點辛苦,要是想處理姜家商鋪等事宜,還是等過兩日的好。」
簡短的辛苦兩字,叫廳內眾人有點耳紅。
耳紅後,就是驚愕,姜姒妗有點意料之外,她怔了怔——裴初慍是肯讓她經商的麼?
她倒不是對此有什麼執念,只是曾經周渝祈一面吃著她姜家的好處,一面暗中瞧不起商戶的作態叫她有點作嘔。
思及此,姜姒妗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周嬤嬤已經讓人將飯菜端了上來,她昨日本就餓了許久,又胡鬧了一通,早膳又沒來得及吃,如今餓過勁了,如今只肯吃一點點就放下木箸。
與此同時的皇宮。
御書房內,裴初慍冷著一張臉,殿內氣壓格外得低,許公公等奴才都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唯獨敢在這種氣氛中說話的只有一人,小皇帝各種理由阻攔著裴初慍不許走,等快要到午時,他眼睛一亮:
「昨日裴卿成親不許朕去,現在姜姑娘是名正言順的裴夫人了,裴卿總該讓朕見見這位裴夫人了吧?」
他敬裴卿為亞父,姜姑娘和亞父成親後,自然也是他的長輩。
他總不能不去拜見長輩吧?
小皇帝年幼時沒有人教導,任由他如荒草野狗一般野蠻生長,即使後來他也去了上書房,但有些性情早就定格,小皇帝在某些時候是聽不見勸解的,他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見解和執著。
衛柏簡直要給皇上拍手叫好,今日是主子和夫人成親的第一日,皇上一副十分緊急的模樣召主子進宮,居然就是拖延時間,想和主子一起回府吃飯?
荒唐且滑稽,誰能想到呢?
偏偏落在皇上身上時,衛柏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主子不許皇上叫他亞父,但他們這些近臣都知道,皇上哪怕不在明面上叫,私底下也要一直喊。
什麼裴卿,不過是在主子面前用來糊弄的稱呼罷了。
裴初慍只是冷眼看向他,小皇帝有點怵,但依舊梗著脖子看向他,午時將過,裴初慍不可能真的將一日時間都費在宮中,許久,他冷聲道:
「奏摺拿給我看看。」
小皇帝給許公公使了個眼神,知道亞父是要挑刺,但他不怕,他通宵熬了一宿將昨日送上來的奏摺都批完了,亞父挑不出毛病來。
等確認那一沓奏摺都被批完,裴初慍才掀眼看向他,意味不明道:
「很好。」
小皇帝挑眉,有點意外。
衛柏卻是瞭然地低下頭,摸了摸鼻子,主子當初推聖上登基,就沒想當皇帝,衛柏知道原因,主子不過是一種執念,不想叫裴氏當真坐上叛臣賊子的位置。
如今主子和夫人成親,重心有了轉移,自然希望皇上能夠儘早地獨當一面。
省得像今日一樣,屁大點事都要浪費他一整日的時間。
小皇帝的胡攪蠻纏讓他得償所願,一行人在一刻鐘後出了皇宮,此時時辰已經不早了。
裴初慍瞥ʝʂց了衛柏一眼,衛柏無聲無息地退下,小皇帝知道他做什麼去,壓根沒在意這一點。
他只想要跟著亞父去見如今的裴夫人,其余的都不重要。
小皇帝有時候都在想,也許當初亞父真的做錯了,他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坐著。
裴府,姜姒妗吃過午膳,渾身酸疼讓她又回去躺著,至於三日後回門,自有管家將一切準備好,然後將禮單送給她過目。
底下有能幹的人,比以前所有事都要她親力親為輕鬆太多。
裴府和皇宮距離不遠,不過半個時辰的距離,也就導致了姜姒妗才躺下沒多久,就被安玲一連串的叫聲喊醒,她情急之下稱呼又變了回去:
「姑娘!姑娘!快醒醒!」
睡得不好,姜姒妗渾身難受,她迷惘地睜開眼,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堪聲問:「怎麼了?」
「剛剛衛大人回來說,老爺馬上回府了。」
姜姒妗一臉疑惑,不理解裴初慍回府為什麼能叫安玲這麼激動著急?
安玲顯然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撂下一個驚天大雷:「皇上也跟來了!」
姜姒妗腦海有一剎的空白,片刻,她回神,驚愕得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
話落,她也確信自己聽見的話,沒讓安玲重複一遍耽誤時間,坐直了身,讓安玲取來衣裳穿上,周嬤嬤也得了消息,婢女們端著銀盤進來,胭脂水粉和首飾全部準備好,數個婢女一起替她梳妝,短短片刻,銅鏡中就照出一位宛若神仙妃子的美人。
姜姒妗瞥了一眼,都不由得呼吸輕滯,宮中送出來的宮人和普通婢女果然不同,她們手巧得厲害,只簡單兩下仿佛就有鬼斧神工之效。
姜姒妗來不及驚嘆,這時外間傳來消息,老爺的馬車到府前了,她不著痕跡地握緊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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