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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宋安榮這一生沒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朱雀橋上一片盛景,水榭畫舫,歡聲笑語,姜姒妗隱隱能聽見湖面上傳來絲弦聲,餘音繞樑,姜姒妗偏過頭瞧了一眼,就被周渝祈擋住了視線:
「別看那些。」
伶人作伴,輕薄的衣衫掛在肩頭,臉上是柔軟順從的輕笑,瞧著是美景,卻人人都知道內里不雅。
周渝祈不想讓這些事情髒了夫人的眼,姜姒妗順從地轉過頭,只是她忍不住地想,他這般嫻熟,甚至不需要偏頭看一眼,就知道畫舫上發生了什麼,在周渝祈不曾回府或者晚回府的那些時日,他是不是也如畫舫上的人一樣尋歡作樂,好不自在?ʝʂց
姜姒妗不著痕跡地咬住了唇,些許疼意傳來,讓她保持著冷靜清醒。
「前面有猜燈謎的地方,你一貫喜歡兔兒花燈,我們去看看前方店家有沒有。」
兔兒花燈不是什麼稀奇物,但嬌憨可愛,平日中很得女子心意,所以,一到這種節日時,市面上總是少不了的。
果然,一到猜燈謎的地方,眾人就瞧見了被掛在首端的兔兒花燈,周渝祈低笑了一聲:
「夫人稍等,為夫去給你贏花燈。」
和在衢州時一樣,周渝祈數次猜燈謎替她贏過花燈,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將花燈送到她手中,那時人人都誇讚二人夫妻情深。
姜姒妗立在燈籠下,明眸細腰,烏髮被挽起,些許風情依舊是泄出,暖色將她面容添了些許盈色,前方店家正在出題,姜姒妗卻不由得有點失神。
她在想,二人年少相識,怎麼就走到如今同床異夢的地步了?
「……第二題,古怪老漢,肩上挑擔,為人正直,偏心不干。請諸位打一物件,誰猜出了三題,這個兔兒花燈就是誰的!」
安玲沒心思看這些,一臉的憂心忡忡,忍不住地在嘆氣。
姜姒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等她說話,人群中傳來一道清脆女聲:
「謎底是天平,可對?」
大周朝的男女大防沒有那麼嚴重,在此答燈謎的人也是男女都有,但許少有女子這般落落大方,多是讓身邊人作答,再不濟也是溫聲細語,不似這人,一點沒有掩飾,眾人偏頭看去時,她也得體一笑,明媚得厲害,叫有些人眼睛一亮,對上她視線後,居然半晌支吾地說不上話。
店家很快回神:「對!恭喜這位姑娘猜中謎底!」
聲音些許耳熟,姜姒妗和周渝祈都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待看清宋安榮時,姜姒妗輕輕一怔,她很快回神,偏頭朝周渝祈看去。
周渝祈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見宋安榮,他渾身一僵,下意識地看了眼夫人,他很快收斂情緒,皺了下眉,掩下些許的不自在。
姜姒妗將一切盡收眼底,陡然心底拔涼。
她和周渝祈同床共枕兩年,自然了解周渝祈,也清楚周渝祈這是有點心虛,她不由得想,周渝祈在看見宋安榮後,為什麼會下意識心虛地看了她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宋安榮對周渝祈有意,但她和宋安榮只見過兩面,她其實也不清楚宋安榮如今對周渝祈是否還有心思。
但這一刻,許是女子的直覺,她很清楚地意識到,宋安榮不曾放棄。
而她的夫君,似乎和宋安榮也有著隱秘的牽扯。
姜姒妗陡然垂下眼眸。
姜姒妗一向都清楚,這世間是不公道的,對男子寬容,對女子苛待。
她父母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便常常有人對著她父母搖頭惋惜,甚至有人勸她父母過繼子嗣,只是全部被父母否決,但姜姒妗知道,她父母不是不想要男孩,但數年來,一直沒有消息也只能放棄。
姜姒妗從小知道,她比不得男子,便只能努力再努力一點,也要聽話再聽話一點。
父母疼愛她,她也從來沒有忤逆過父母。
她從小便告訴自己,她要做乖巧的女郎,她不能叫父母有一點失望。
世人重視男子,不止在子嗣方面,她和裴初慍之間,她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甚至事到如今,她也希望能夠擺脫掉裴初慍的糾纏,和不是放任自己沉淪。
但周渝祈不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流連煙花之地,可以毫不顧忌地和宋安榮有來往。
甚至,哪怕是這般現象,世人也只會覺得宋安榮不矜持,沒有羞恥心,居然對一個有婦之夫起了心思,而不是怪周渝祈招蜂引蝶,或許還會覺得周渝祈有能耐,從而暗暗羨慕周渝祈能夠被宋安榮看重。
便是如此,姜姒妗可以難過,卻是不能和周渝祈吵鬧,否則,便容易被冠上善妒不仁的名聲。
姜姒妗一點點鬆開了攥緊的手帕,不知何時,她的指尖刺破了手心的表皮,些許細微的疼意傳來,但姜姒妗沒去看,也沒去管,她只是偏過頭,好像被湖面上的琳琅花燈吸引住心神。
於是,等周渝祈再看過來時,見夫人沒關注這邊,他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遂頓,他調整好了情緒,對著宋安榮也是禮數周到地點頭示意。
宋安榮仿佛是才看見周渝祈,立時驚喜,暖色照耀下也給她添了些往日沒有的柔色,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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