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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往日再覺得自己不是父母期待的男孩從而要求自己做一個乖巧的女郎,也是有自己和父母相處的模式。
撒嬌賣乖的手段,她簡直信手捏來。
裴初慍曾經問她是否經常撒嬌,當真是一點都沒有猜錯。
薑母口乾舌燥,連喝了三杯茶水,才覺得緩了過來,知女莫若母,她沒管姜姒妗裝可憐的樣,瞪了姑娘一眼:
「還不快點把你和他之間的事都說出來?!」
姜姒妗有點不自在:「娘要我說什麼?」
「你和他之間到哪一步了?有沒有——」
薑母話音未盡,卻戛然而止,她惱瞪了姑娘一眼,雖然是沒說清,言下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姜姒妗也不知道怎麼說,說有倒也不盡然,說沒有,但在外人眼中卻是和有沒什麼區別。
她瞧了眼娘的臉色,決定還是顧及一下娘的承受能力,她耳根通紅,其實到現在為止,她才意識到原來她這麼大膽,和裴初慍早做盡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
她咬聲吶吶地說:「沒……沒有。」
薑母可疑地遲鈍了一下,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她只是在沉默片刻後,問:
「姑爺生前知道這事麼?」
姜姒妗低頭不說話了。
在某種程度上,她此時的沉默不語也是回答了薑母的問題,薑母恨不得昏過去算了,她有心說姑娘兩句,但姑娘下一句就打斷了她:
「是他親自做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薑母立即想起老爺和她說過的姑爺有賣妻求榮的舉動,薑母臉一白,又驟然漲紅:
「混帳東西!」
顯然,她罵的不是姜姒妗。
薑母好一陣才平復情緒,臉上依舊有不忿和惱恨,許久,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周渝祈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
薑母一錯不錯地看向姑娘,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答案。
如果裴初慍真的這樣做,她少不得會擔心受怕,強奪臣妻,還要害人性命,即使其中有原因在,也說明裴初慍內里的性子陰狠。
她擔心,一旦有一日裴初慍對姑娘感情褪去,或者裴初慍有了其餘心思,自家姑娘會不得善終。
姜姒妗聞言,愕然片刻,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
她很清楚,周渝祈的死有她插手,也有宋安榮的原因,而裴初慍即使有這個心,但事實上,他的確沒有對周渝祈動手。
或許,在裴初慍眼中,周渝祈從不是阻礙。
薑母有點半信半疑,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捶了捶姑娘的手:
「你啊你!」
姜姒妗伏在薑母懷中,側臉在暖陽下格外白皙,她一雙杏眸低垂,聲音格外輕:「娘,我喜歡他。」
薑母所有的焦慮和不安情緒在這一刻都陡然安靜下來。
她有點恍惚地想起,在姑娘和周渝祈成親前,姑娘曾有說過喜歡周渝祈?
她好像問過,記得當時姑娘只是垂眸乖順地回答:「爹和娘替女兒挑的親事自不會有錯的。」
薑母倏然心尖冒上了些許疼,她一直都知道姑娘乖巧聽話,懂事得讓她很少煩心,但直到這一刻,薑母忽然覺得,她不如任性一點。
姜姒妗伏在她肩頭,聲音很輕卻有憧憬:
「娘,我想試試看。」
也許她和裴初慍走不到最後,她和裴初慍的身份差距讓她從不曾有信心。
但她還是想要試試看,如果不順路,她和裴初慍最後又走到哪一步。
情字過於磨人,讓她只能放任,就這樣再糾纏下去吧,一輩子也好,一段時間也好,即使是一天,她不去想結果。
薑母驟然鼻尖發酸,心底軟得一塌糊塗,眼淚卻是狠狠掉下來:
「好,好!」
「娘聽你的,咱們試試看,試試看。」
為母者,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她豈會希望姑娘拿一輩子去賭?
但她捨不得拒絕。
這是她慣來聽話乖巧的姑娘第一次對她提出請求。
第61章
銀裝素裹起江南,漫天薄霧的柔情水鄉,落了一層淡淡的霧蒙蒙。
姜姒妗不知道裴初慍和爹爹說了什麼,但她沒有很擔心,對於裴初慍來說,他見過場面不知幾許,姜姒妗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一切。
她再見到裴初慍是一個時辰後。
姜安昃的臉色說不上好或者不好,但裴初慍眉眼卻是舒展溫和,仍是讓人察覺出他骨子中若有似無ʝʂց的疏離,直到姜姒妗踏入前廳,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才散去。
見到這一幕,姜安昃心底長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攔不住。
再看夫人,夫人對他無聲地點了點頭,姜安昃無話可說,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一點難於人言的慶幸。
如果姑娘不樂意,他這就是在把姑娘往火坑中推。
幸好,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姜安昃:「淼淼,裴閣老遠道而來,你替我送送他。」
姜姒妗些許驚愕,一雙眸眼都稍微睜大了點,姜安昃在裴初慍看不見的地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蠢姑娘,難道還要留裴閣老住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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