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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馬車,頌雅樓的管事就親自迎了上來,說起來,這位管事對姜姒妗可謂是格外熟悉,畢竟當初姜姒妗和裴初慍談成生意時,就是這位管事接待的。
且不論程管事心底如何驚愕這兩位居然真的能成,但他的態度絕對是畢恭畢敬:
「姜姑娘,還是二樓老位置麼?」
姜姒妗臊得臉一紅,也陡然想起曾經她和裴初慍經常在頌雅樓見面,她勉強鎮定下來,周嬤嬤這段時間的教導沒有白費,她只輕輕頷首,就讓人品出一抹矜貴來。
整個京城對於裴初慍來說沒有秘密,姜姒妗沒好意思直接去找裴初慍,也怕被薑母知道會落得一陣責備。
而頌雅樓,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頌雅樓是裴初慍的產業,她來了頌雅樓,裴初慍必然很快就得了消息。
但叫姜姒妗意外的是程管事的話:
「東家今日一早就派人來交代,姑娘今日也許會來店中,讓小的不得怠慢。」
姜姒妗一驚,她不著痕跡地睜大了雙眼,裴初慍居然猜到了她會來頌雅樓?
在上樓時,姜姒妗忍不住地輕輕勾了勾唇角。
她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綿軟舒展得不可思議,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叫她心尖不自覺泛起一點蜜意。
姜姒妗進了雅間,很快程管事讓人送來糕點和茶點,她在其中瞧見了米糕。
她慣來喜歡吃米糕,這樣簡單的糕點,之前頌雅樓是沒有的,今日卻是被擺了上來,經過後廚的研製,米糕被精緻地擺在玉盤中,瞧上去一點都不比其餘糕點差。
姜姒妗下意識地一怔,許久,她拿起米糕,咬了一點慢慢咽下。
和往日的口味很像,又沒那麼甜膩,卻意外得叫姜姒妗喜歡,她本來不確認裴初慍是否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在這一刻,即使沒見到裴初慍,她心底也有了答案。
他恨不得了解她的一切,怎麼會不記得她的生辰?
第72章
奉延守在雅間外,內里只有姜姒妗和安玲兩個人,米糕不多不少,只五六塊而已,姜姒妗將其余糕點推給安玲嘗嘗,唯獨米糕被她單獨留下。
姜姒妗等得有點久了,不由得倚著楹窗往外看去,沒看見裴初慍,倒是看清了對面的福滿樓。
鐘鳴寺一別後,姜姒妗就沒再見過宋謹垣,當時她才回到姜府,就聽府中人說,宋謹垣已經離開姜府了。
再後來,姜姒妗就沒再聽說過宋謹垣的消息。
姜姒妗瞥了眼對面二樓若有似無敞開的窗戶,輕眯了眯眼眸,看來,宋謹垣早在那件事後就回京了。
姜姒妗現在對宋謹垣的看法很複雜,經鐘鳴寺一事後,她對宋謹垣無疑是厭惡的。
但偏偏姜家和宋家有合作,而且,她還救過宋謹垣一命,如果不能從宋家啃下一點利益,她便覺得抓心撓肝的難受,虧得慌。
對面那扇窗戶依舊只敞開了些許,姜姒妗沒辦法透過楹窗看見對面是否有人,但她有一種直覺——宋謹垣就在對面。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姜姒妗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時,外間終於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姒妗不再去看對面,左右宋謹垣在不在對面,都和她沒有關係。
她和宋謹垣都很清楚,在鐘鳴寺,宋謹垣拿孟知府威脅她後,她們之間的交情就徹底斷了。
姜姒妗不再胡思亂想,與此同時,雅間的門被推開,有人踏進來。
姜姒妗的注意力立時被吸引,才看清人,下意識地癟了癟唇,埋怨控訴的話脫口而出:
「你好慢啊。」
小姑娘杏眸懨懨地耷拉著,聲音輕細綿軟,說是埋怨,倒不如說是在撒嬌。
裴初慍隱約低笑了一聲:
「去取東西,才來晚了。」
話音甫落,姜姒妗不由得有點好奇地看向他手中拎著的錦盒,裴初慍順其自然地將錦盒遞給她,姜姒妗立時瞭然,這是給她的生辰禮。
意識到這一點,姜姒妗忍不住地彎了彎杏眸。
錦盒被打開,只有一支簪子靜悄悄地躺在其中,姜姒妗卻是一怔,許久都沒有說話。
那是一支芍藥玉簪。
姜姒妗不由得想起那支被安玲從周府門口撿起的斷成兩截的芍藥簪。
她只在裴初慍面前提起過一次,斷成兩截的芍藥玉簪一直被她收在匣子中,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其實很遺憾。
為什麼那日會和裴初慍起爭執,以至於那支芍藥簪才會被遺棄斷成兩截。
她記得很清楚,她問過裴初慍,為什麼是芍藥。
裴初慍說那是定情之物。
從那以後,她喜歡上芍藥,府中再有的首飾玉簪也多有芍藥樣式,她今日也戴了一支芍藥簪。
但她很清楚,這些都不一樣,都不是裴初慍曾經要送給她的那一支。
可如今,在她生辰時,他又重新送了她一支芍藥簪,彌補了她心底的遺憾。
或者,那支斷成兩截的芍藥簪,從來都不止是她一個人的遺憾。
姜姒妗安靜了許久,她才伸手去拿起那支芍藥簪,他送她的東西向來都是最好的,這根芍藥簪也是如此,渾然自成的美玉打造而成,通身剔透沒有雜質的紅色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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