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只因他是裴初慍,他在她面前說的每一句話,叫她的防線一點點崩塌。
她徒勞地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不能這樣。」
她一直以來的觀念都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出格的事,生出這種出格的念頭,她推不開裴初慍,只能困住自己心中難安。
安靜的雅間內,有人按住了她的肩,將她攬在了他懷中,他什麼都沒說,卻是叫姜姒妗狠狠地哭了一場。
安玲看著奉延和頌雅樓掌柜的談生意,雙方都清楚這門合作是鐵板釘釘的事,掌柜的格外規矩,對樓上雅間內的事沒有一點過問和打聽的念頭,對奉延和她的態度也好像平常合作商,叫安玲忍不住地驚嘆。
出身不同,眼界終究是不同。
她做不到這麼淡定,甚至,她忍不住地一而再看向被燒毀的後廚,擔心被人發現,叫人覺得她沒見過世面,她看兩眼就趕緊偏頭看向窗外。
頌雅樓大門還是關上的,但楹窗卻是打開了,能聽見外間的熱鬧動靜,安玲擔憂雅間內的姑娘,有點心不在焉的。
視線中閃過一對身影時,安玲還有點沒回過神,稍頓,她驀然瞪大了眼站起來。
動靜將店內幾人的注意吸引過來,不止奉延,還有衛柏,兩人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奉延的臉直接黑了,衛柏則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
「這不是周應奉和宋姑娘麼。」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順便替自家主子拉踩一下情敵,不愧是主僕,一番挑撥離間的話說得好不自然:
「聽說周應奉和宋姑娘一向走得近,看來真不是傳言啊。」
街道上,周渝祈和宋安榮並肩而立,彼此的距離一瞧就知曉二人關係絕對不簡單,安玲再一想衛柏的話,臉色也不由得有點不好看。
孤男寡女的,一個未出閣,一個有妻子,不管什麼原因,倆人都不應該走得這麼近。
安玲也是隱約知曉宋安榮對姑爺的心意,正是因為知道,才覺得難以容忍,尤其是知道宋安榮的身份後。
安玲沒有奢望過姑爺只守著姑娘一個人,但宋安榮的身份絕不允許她做妾,還是一個七品小官的妾室,否則宋家的臉都要丟盡了,她不做妾,自家姑娘又是正頭妻子,宋安榮只要不放棄姑爺,兩人就註定了立場對立。
安玲簡直納悶,宋姑娘這樣的身份,嫁入皇室當正妻都是可以的,怎麼就盯上自家姑爺了呢?
安玲一邊覺得宋姑娘眼瞎,一邊也覺得姑爺沒良心,整日瞧著焦急,在府中一刻都待不住,如今卻是陪著別的女子在這逛街賞景!
滿心憤慨,叫安玲忽視了樓上雅間內的姑娘和裴大人。
或者說,在她心底,這完全是不同的兩件事。
安玲不管誰對誰錯,總歸在她心底,她家姑娘不能受半點委屈,要沒有她家姑娘,姑爺還不知會在哪裡了,做人得要有一顆良心。
安玲恨不得衝出去質問姑爺到底在做什麼,奉延知曉她的脾氣,直接攔住她:
「別亂來。」
被一打斷,安玲陡然想起樓上的姑娘,她臉色白了白,要是她出去了,她該怎麼和姑爺解釋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男子風流只是一時談資,女子卻不同,兩兩都被揭露,自家姑娘絕對處於下風。
安玲低罵了一聲:「就叫他這麼欺負姑娘麼!」
衛柏聽得挑眉。
奉延什麼都沒說,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他說:「這件事你別管,我來處理。」
聽到這裡,安玲當即噤聲。
奉延這幾年脾氣好了很多,但他們一起長大,安玲卻是知道,奉延慣是個刺頭,只聽夫人和姑娘的話,他少時家鄉鬧荒,沒遇到夫人前,乞丐窩都待過,見過的骯髒事多了去了,姑爺要真欺負了姑娘,奉延什麼不要命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安玲有點猶疑,不知道她該不該勸奉延收斂一點,那到底是姑爺。
忽然,安玲想起了什麼,瞪大了雙眼,她動了動嘴唇,卻囁喏著沒說出話來。
她想起了竹青。
姑爺一心讀聖賢書,府中事一點都不管,府中的婢女和小廝的賣身契其實都在姑娘手中,姑爺身邊跟著的竹青也是如此,都是姑娘帶來的人,後來放在姑爺身邊使喚的。
但實際上,竹青也該是要聽奉延的,誰ʝʂց叫府中小廝都被奉延管著呢。
如果真的按照衛柏所說,姑爺和宋姑娘一直走得很近,竹青不可能不知道,而竹青知曉了,奉延也該知道這件事才對,但為什麼奉延一直沒有告訴姑娘?
安玲糾結得臉都皺了起來。
奉延一看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他沒說什麼,只是瞥了一眼故意慫恿的衛柏,衛柏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挑撥歸挑撥,但他說的也是事實不是麼?
許久,又好像不到半個時辰,樓上終於傳來動靜,奉延和掌柜的也談好了細節,裴初慍確認清單只是個過場罷了,餘下的細節自然有陳管事的接手。
安玲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姑娘,瞧見了她有點微腫的朱唇,倏然噤聲。
姑娘又被欺負了。
安玲皺了皺鼻子,不著痕跡地瞪了眼衛柏。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