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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周家落敗時,姜家才沒有選擇退婚,而是一直支持周渝祈讀書科考。
說是信守承諾,卻也沒有這麼高尚無私,說到底,也是怕家中唯一的女兒日後過得艱難,便想要她過舒服的官太太的日子。
周渝祈倒是不想讓姜姒妗拋頭露面,但有些事情豈是由得了他?
人總不能既要又要。
福滿樓和頌雅樓離得不遠,姜姒妗下馬車時,被安玲和奉延護得嚴實,所以,她沒看見頌雅樓二樓處有人在看著她。
衛柏看向不遠處停下的馬車,再見女子婀娜的身姿,他瞥了一眼主子,心底搖了搖頭,有些搞不懂主子在做什麼?
主子對姜姑娘有心思,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主子如果真的想要姜姑娘,其實不艱難,只要他示意,總有人會讓他如意的。
不止如此,衛柏也查到了那位周大人最近的動靜,心底不是沒泛起過嘀咕,周渝祈一心想要攀上主子,如果告訴他有這麼一條捷徑在,周渝祈會怎麼做?
衛柏心底有猜測,但不知為何,主子卻是在那日郡主府賞花宴後再沒了舉動。
是放棄了?還是心有顧慮?
裴初慍只是平靜地看著女子,女子今日穿了一身煙紫色地廣袖鴛鴦錦緞裙,她是當真風姿卓越,什麼樣的衣裳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別樣的滋味來,女子臉頰白淨,透著些許淺淡的脂粉色,她今日又是束起了婦人髮髻,一隻玉簪松松垮垮地挽起所有烏髮,有一縷青絲散落臉側,給她越發添了些許溫柔的韻態。
裴初慍不由得想起初見那日,她被雨水淋得過於狼狽,青絲也鬆散下來,那一日,其實,他沒有意識到她會早已嫁人。
但有些事情是不講道理的。
裴初慍眼底稍暗,須臾,在女子踏進福滿樓後,他才收回視線,淡淡地問:
「她今日是要見誰。」
是問句,但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仿若不在乎一般,淡淡的冷意裹在其中,讓人不禁覺得生畏。
衛柏早習慣了主子這般,畢竟,主子能一手扶持當初那個默默無聞的皇子坐上當今聖上這個位置,自是要不吝手段,要壓住眾多朝臣,必然不能溫潤如風的性子,有些事情做多了,便不自覺讓人對其覺得害怕。
「宋家的三公子。」
聞言,裴初慍不由得掀起了眼。
倒不是這宋家三公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是在調查過女子身邊的一切往來後,裴初慍不得不知道一些事情。
例如宋家的嫡出姑娘對探花郎的種種心思,而如今,女子要見的也是宋家人,裴初慍很難不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
衛柏仿佛看出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
「宋謹垣是庶出,和嫡出一脈素來不親近,今日一事應當只是巧合。」
衛柏對京城眾事還是頗為了解的,這宋家三公子是庶出,上面有兩位兄長,一嫡一庶,府中的一切和他沒什麼關係,即使到時候分家也分不到多少在他身上,他倒是也不想入朝為官,而是做起了生意,因這事,戶部尚書當時險些要將他趕出家門。
但戶部尚書膝下只有三個兒子,各個都挺看重的,再是氣惱,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宋謹垣或許真的在商道有點天賦,經過他搗鼓,再加上家世的加成,他也的確折騰出一番不小的產業,有了成績後,戶部尚書也就隨他去了,有他在,哪怕沒人孝敬,戶部尚書家中也過得有滋有味。
官員不許經商,但這其中總有空蕩可鑽,加上,宋謹垣有幾分聰明,該要為國效力捐錢的時候沒有一點怠慢,在皇上和主子都默認後,宋謹垣便混得越發風生水起了。
裴初慍冷冷地覷了他一眼。
衛柏有點懵,陡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宋謹垣身邊一向紅顏知己無數,慣是個喜愛美色的。
衛柏覷了眼主子的臉色,心底泛起嘀咕,不是吧?
第13章
福滿樓,和頌雅樓相對而坐,和頌雅樓常有的文人雅士不同,福滿樓接待的客人三道九流的人都有,每日都人滿為患。
姜姒妗一進店,就有夥計上前招呼:
「客人幾位?是在大廳落座還是樓上請?」
福滿樓和頌雅樓相同,都是三層樓,一樓和二樓是吃飯的地方,三樓則是住宿的廂房,二樓是雅間,落座費便要貴上一些。
四周有些吵鬧,姜姒妗察覺到一些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掃了眼周圍,沒有猶豫,輕聲道:
「雲玟間。」
夥計有點驚訝,東家今日早早來了店中,說是要等人,如今正在雲玟間呢!
沒想到等的會是一位姑娘。
夥計很快回神,瞥了眼女子全部挽起的髮髻,忙忙道:「客人,您二樓請!」
一邊招呼她們往二樓走,一邊在心底猜測這位姑娘和東家的關係,畢竟東家雖然有能耐,但身邊常有女子圍繞,風流艷事惹人津津樂道,這陡然出現一位姑娘家來和東家見面,難免會惹人猜疑。
二樓,雲玟間。
宋謹垣今日早早就來了殿內,一是要見姜家的少東家,二是出府來躲清靜。
最近他那位嫡出妹妹不知道在鬧什麼,吵得府中天翻地覆,宋謹垣隱隱聽說了點情況,頗覺得有點無語,世間男子何其多?
憑他宋家的家世,她何需要對一個男人這般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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