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姜姒妗現在睡醒了,終於想起昨日裴初慍的提議,她轉頭輕聲道:
「姑娘能帶我到御花園走一走麼?」
宮女立刻宮頸拂身:「夫人請隨奴婢來。」
御花園屬於後宮範圍內,距離弘義閣有一點距離,姜姒妗到了御花園,有一點驚愕,呼吸些許輕滯,這御花園和平常人家的後花園完全不同,姜姒妗居然在其中看見了許多不是這個季節的花。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吩咐過,御花園內楊妃出浴開滿了一片片,乍眼望去,美得有點驚心動魄,在來宮中時,裴初慍讓人給她帶了換洗衣物,如今她穿著雲織錦緞,鏤空紗上衣,直領對襟,露出鎖骨下方一片雪白的肌膚,襯得脖頸修長纖細,外罩耦荷短衣,底下是霜色的襦裙,腰帶將腰肢掐得纖細,只堪堪一握,站在御花園中的女子身姿婀娜婉約,清逸消瘦。
昭陽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女子白淨的臉頰略施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胭脂,暈出淡淡粉色黛,容華若桃,杏眸輕淺透徹,白皙的下頜也添了些許姿色,宛若神仙妃子。
她有一剎間失言,許久才被驚艷得回神,她有些苦笑,怪不得表哥一心都是表嫂。
這般姣姣姿容,誰見到會覺得無動於衷?
昭陽快步上前,她臉上有笑,遠遠走過來時就歡喜地高呼了一聲:「表嫂!」
姜姒妗聽見聲音回眸,待看見昭陽時,她有些驚訝,禮單上的名字瞬時浮現在腦海中,她沒有拒人千里,也沒有刻意疏遠,但到底是不親近,她的笑淡淡的:
「郡主怎麼在這兒?」
她如今是一品誥命夫人,不需要再向昭陽行禮。
她站得筆直,大度有禮,安玲和四周宮人恭敬地待在她身後,如同眾星拱月,讓人一眼就意識到她的尊貴,看見這一幕,昭陽心底有點酸澀,不著痕跡地深呼出一口氣,若無其事地笑著道:
「聽聞今日表哥帶表嫂進宮,我想著表哥整日忙得不行,後宮也沒有正經主子,怕表嫂會覺得一個人無聊,索性進宮來陪表嫂。」
姜姒妗沉默了片刻。
和昭陽在一起也不會變得自在一些,但昭陽是好意,姜姒妗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最終,姜姒妗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說到底,賢王妃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而昭陽卻一而再地露面,只能說明這是裴初慍默許的,否則昭陽沒有這個膽子頻繁出現。
嫁給裴初慍月余,姜姒妗徹底清楚裴初慍在朝堂的權勢意味著什麼。
也因此,她才會在昭陽面前表現得這麼淡定,她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得弱勢,誰叫她在外面代表的是裴府的臉面。
有人作陪,的確不會覺得無聊,昭陽自然而然地提起了最近京城內的趣事,很快,就說到將要發生的蹴鞠宴,她轉頭看向姜姒妗:
「說起來舉辦的人,表嫂也認識。」
姜姒妗疑惑地轉過頭:「我認識?」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在京城待的時間太短,認識的人寥寥無幾。
昭陽:「就是表嫂大婚時,表哥派人請去給表嫂梳頭的銓王妃。」
姜姒妗愕然。
大婚那日能被請去梳頭的都是家庭和睦、子女雙全的長輩,當時一切事宜都由裴初慍安排妥當,姜姒妗也一整日都困得迷迷糊糊,銓王妃又沒有刻意展示身份,姜姒妗確實到現在才知道真相。
賢王是當今皇上的三叔,而這位銓王則是皇上的八叔,都是皇親國戚,但銓王妃沒有賢王妃那麼顯赫,平日在京城中也足夠低調,但再低調,別人也不會忽視她的身份。
她提議舉辦宴會,沒人會不給臉面。
姜姒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真的是銓王妃舉辦的蹴鞠宴,沈吟秋怎麼可能一個字不給她提起?
再說,這種婦人舉辦的宴會,不全部都是未出閣的女子,必然是會給她送來請帖的。
姜姒妗隱晦地抬眸看了眼昭陽,再想起昭陽居然能這麼及時地進宮,心底的異樣都浮上來,她有點無奈卻忍不住地心裡輕笑一聲。
原來是某人安排哈了一切。
姜姒妗咬唇,抑制住心底洶湧的情緒。
她不知道裴初慍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內做到這一切的,將原本簡單的一場宴會安在銓王妃的身上,有他插手,這場蹴鞠宴必定會盛大無比,這一切最終只不過是因為她無意間提起的一句好奇。
她忽然有點想要掉眼淚。
她從不知道,被人全心全意愛著的時候,居然會這麼容易哭。
她往日只覺得她應該做這世上最乖巧的女郎,從未想到在和裴初慍相識後,她能夠肆無忌憚的軟弱和任性。
姜姒妗想見裴初慍了。
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和昭陽虛與委蛇上,她曾經為了姜家的利益一直打轉,輕而易舉地能夠看出昭陽和她交好也不過是因利益二字罷了。
因利而結成的交情,怎麼可能得到真心?
姜姒妗打斷昭陽不停的話,委婉地出言送客:「我有點累了。」
昭陽一頓:「瞧我,一直說個不停。」
「表嫂累了,趕緊回去休息,我也不耽擱了。」
姜姒妗目送昭陽離開,她轉身立時詢問:「裴初慍呢?」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