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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爺怕不是忘了,他才是姑娘的枕邊人,最該關心和照顧姑娘的人是他才對。
診脈,開藥,浸涼的手帕敷在額頭上,施針,等大夫收手後,不由得皺眉:
「讓人去熬藥,夫人積憂過甚,加上夜間吹了涼風,才會得此風寒。」
風寒來勢洶洶,讓她病得有點嚴重,大夫也只能施針拿藥壓著,能不能熬過來還得看這位夫人自己。
積憂過甚?
此話一出,滿室的人都是一愣。
周渝祈越發愧疚不安,安玲卻是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梳妝檯上的手帕,她心底隱隱猜到了什麼,姑爺常不回府,裴大人又步步緊逼,姑娘本就心思敏感,豈能不憂慮?
這一日,整個周府的人都沒敢放下心。
姜姒妗的燒熱反反覆覆,一直不肯降下來,安玲不知道蹲在門口哭了多少次,她雙目通紅,被奉延攔住:
「你不在姑娘身邊照顧,能安得下心麼?」
室內有姑爺不錯,但奉延一點都不覺得姑爺能照顧好姑娘。
安玲被一說,抹了把眼淚,話音忍不住憂慮:「姑娘的燒到現在還沒有降下來,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請一位大夫?」
奉延臉色也不好:
「城南的陳大夫據說醫術頗為高明,但我去過,他被鄉下請走了,得三日後才能歸來。」
安玲啞聲好久,才轉身回了室內,姑爺正握著姑娘的手坐在床邊,她按下心底的情緒,走過來將姑娘額上的錦帛拿下來,重新換了一塊涼的。
她瞥了眼姑爺,人人都看得出姑爺對姑娘的擔心,也能察覺出他對姑娘的深情,可偏偏現在的安玲一點都不覺得感動。
枯坐在這裡握著姑娘的手,就能讓姑娘病好起來麼?
還不如替姑娘換一下帛巾,或者去給姑娘請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呢!
安玲有點憤慨,明明姑爺都當上官了,但怎麼除了比往日更浪費銀錢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姑娘的燒一點都不退,安玲愁得心都要掉了,餘光忽然瞥見了梳妝檯,某個念頭倏然跳了出來——她和老爺沒能耐請來醫術高明的大夫,但有一個人卻是可以。
安玲把自己嚇了一跳,她昨日還在隱晦地勸姑娘和裴大人拉遠距離,怎麼今日自己還生出了這種念頭?
這種事情,一來二往的,姑娘和裴大人就再也扯不清關係了。
這個念頭被安玲強行壓下去,但等到一個時辰後,安玲見姑娘越來越難受,臉頰被燒得格外紅,偏偏又透著股異樣的慘白,令人觸目驚心,安玲再也保持不住理智。
她看了眼姑爺,還是退了出去,她找到奉延:
「你在這兒守著姑娘,我去請大夫!」
奉延不解地看向她,安玲低著頭,不和奉延對視,只安靜了片刻,奉延沒有逼問:「快去快回。」
任何問題都沒有姑娘的身子來得重要。
第19章
和奉延交代一聲後,安玲拎著裙擺就往外跑,暮色昏暗,她腦海中不停地轉,她是該去裴大人府中,還是去頌雅樓?
這個時辰,她怕頌雅樓中尋不到裴大人。
但是不去頌雅樓,她不知道裴大人府邸在哪裡。
安玲絞盡腦汁,隱約記得,姑爺和姑娘隨意提起過一句,這京城中,身份越貴重的人,府邸一般越往東去。
於是,安玲一路往城東跑,途中,她險些撞到一個人。
安玲一心惦記著姑娘的情況,低聲說了句道歉後,就要越過去,結果直接被人拉住。她抬起頭,安玲一愣。
衛柏遠遠就看見安玲冒冒失失地跑過來,頗有點納悶,這四周都是達官顯貴,她但凡衝撞一個都得脫一層皮下來,不由得搖頭,眼瞧著人要越過他拋開,手疾眼快地將人攔下來。
瞧著人有點呆愣的模樣,衛柏不禁挑了挑眉:「你去哪兒呢?」
安玲一見到他,情緒立時繃不住,眼淚噼里啪啦地砸下來,將衛柏都砸懵了:
「衛大人,請裴大人救救姑娘!」
衛柏立時皺眉,沒敢耽誤時間,領著人就往裴府而去。
安玲從來沒有來過裴府,剛邁入裴府,守門的小廝看了她一眼,便讓她覺得些許瑟縮。
直到現在,理智一點點回攏,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冒失。
越往裡走,越覺得膽顫,世家底蘊便是一個宅院府邸也能體現出不少,四周婢女和小廝走路間悄然無聲,秩序井然,遇到衛柏和她,離得遠遠便低下頭,不敢過問她的身份,也沒有任何議論。
安玲瞥見一個婢女身上的衣裳,都是不錯的錦緞,一個照面,她就立即意識到,裴府中婢女的月錢定然是不少的。
她腦海中胡思亂想,在看見裴初慍的一剎,她才猛地回神。
她兩條腿一軟,砰一聲跪在地上:「裴、裴大人……」
安玲被這府中鎮住,一時有些卡殼,三言兩語居然沒能說明來意。
裴初慍站了起來,看見安玲的狼狽,冷眉看向衛柏,衛柏意會,路上他聽安玲說了來意,不敢耽誤:
「是姜姑娘病了,屬下已經讓人去請邱太醫。」
安玲也終於找回聲音,顧不得害怕,她忍不住哭出聲音:「姑娘昏迷了一日,到現在還高燒不退!」
裴初慍清冷的眉眼立時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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