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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腦海里又回憶起之前她那突然收回去的情緒,就是為了避他的脾氣。
於是男人又改口道:「算了,惹就惹吧。」
起碼是真實想法,不像那個時候,往回一縮就是裝了那麼長時間,成天披著張假笑應付他。
秦樂窈凝視著他,一直沒說話。
「怎麼這樣看著我。」赫連煜往她下巴上摩挲了兩下,「嗯?」
秦樂窈心裡的那個念頭反反覆覆往上冒,她看著眼前男人這副堪稱溫柔的面相,最終還是強壓下了那句話沒有問出口來,搖頭道:「沒什麼。」
這一日的爭執,又是無疾而終,雖然情緒是緩和下來了,但問題與矛盾卻還是在那積攢著並未得到解決,不過是跳了過去,誰也沒有再去提那引火的冬至和席面。
第58章 冬至
第二天, 赫連煜還是獨身一人去的登瀛樓,一屋子的舊友喝得興起,齊家大公子的夫人也是將門女, 每每和他們這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吃酒,也並不會覺得有所拘束。
赫連煜有點心不在焉,一口熱酒下去,反倒是覺得有點悶。
「誒, 赫連,我前幾日瞧見那個楚家的孫子了。」袁紹曦吃飽喝足又跟齊家夫妻倆玩了一會牌九,這會才有功夫抓了把瓜子一屁股坐到赫連煜旁邊磕起來。
女將軍一雙長腿岔開,跟個大老爺們似的拿手肘撐在膝蓋上, 瓜子嚼得香極了,跟他笑說道:「那孫子回京之後聽說是消停不少啊,他到現在看見咱們還繞著走呢,哈哈。」
袁紹曦說的是戶部侍郎家的那個褚少昀, 此人從前一道跟他們在尚書房的時候, 就是個心術不正的歪胚子, 兩撥人經常掐架,後來他酒後滋事把齊老四媳婦家的胞弟打成了重傷,當天晚上赫連煜就去找了場子, 騎著馬把人拖去了城外,一架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之久。
赫連煜不屑地一聲冷哼,「沒用的渣滓, 他年初就回來了,我打過一次照面, 囂張卻又沒種,不像個男人。」
提及年初水雲樓里的那一次對賭, 赫連煜就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來了當時秦樂窈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她平日裡瞧著清冷,但赫連煜覺得,這女人骨子裡藏著的並非是一個沉寂的靈魂,相反的,她該是個張揚的性子,明媚的美艷,帶著攻擊性。
那個時候在賭桌上的秦樂窈,好像耀目得能發光。
赫連煜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偶爾露出的那些本相,才是她的底色。
秦樂窈自己也承認過,小時候性子跟現在大有不同,不止調皮,還很野。
「哈,他最好是夾著尾巴躲遠點,我看見他那張晦氣臉就心煩。」袁紹曦吐掉瓜子殼,對面賭桌上的齊氏夫妻倆還在嚷嚷著催促:「袁老二,你怎麼跑了,哈哈,快來啊,輸錢了就跑你這賭品不行啊。」
「跑你大爺,你倆別得意。」袁紹曦笑罵回去,一把丟了瓜子噔噔幾步又上了桌,抄了骰子嚷嚷道:
「換個別的比,來搖骰子,我這水平可是女賭神親傳的,哈哈,今天把你褲衩子都給贏回去。可惜仙女兒今天沒來,才讓你們這兩個人一起出謀劃策的欺負人,不然四個人一起賭個風輪,讓你們見識見識厲害。」
齊老四不明所以,揮手道:「什麼又是仙女又是賭神的,快下注!」
外面開始飄雪,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在冬至的傍晚簌簌而來。
天色昏沉的早,雅間裡的銅鍋沸了好幾輪,袁紹曦最是愛熱鬧,喝得正是微醺舒服的狀態,張羅著讓隨侍去備車備馬,要往大靈山的莊子裡去轉場接著鬧。
赫連煜也喝了不少,但興致頭明顯的不高,男人在屋子裡悶了小半日,一直覺得有所壓抑,出去後迎頭吹了一陣冷風,反倒是覺得神思都舒坦清明了不少。
康兆和一腳踩上馬車,回身見赫連煜還慢悠悠地在那遠眺,催促道:「赫連兄,上車吧,這吃了酒可忌諱吹冷風,外頭多冷啊。」
「悶得很,我騎馬。」赫連煜也不多言,翻身上了馬去。
康兆和回頭看了眼齊家老四,後者嫌他瞎操心:「赫連那是什麼身子骨用的著你在這操心,他一腳能踹死一頭狼,你別搞得跟個老娘兒們似的磨磨唧唧。」
車馬往城外去,初雪帶來的寒意總是最冷的,赫連煜心裡卻是躁得慌,他一整天都沒在狀態,以致於跟兄弟們玩樂喝酒也沒法盡興。
男人知道自己是心裡堵著事,尤其現在天色漸晚,時間的推移更是加劇了心裡這種不上不下的懸溺感。
馬車走得慢,赫連煜遙遙領先往前沖了一段,在城門口來回打馬轉了兩圈,最後一拉韁繩還是調轉了方向,往城裡疾馳而去。
馬車裡的袁紹曦撩著帘子吹風,聽見了前面的馬蹄聲,瞧見赫連煜竟是又折返回來了,揚聲問道:「怎麼了?你跑得快先去,咱們莊子裡見就行了。」
赫連煜隔著一段距離沖她揮了把手,「不去了,改日再找你們聚,急事,走了。」語畢便又一抽馬鞭,再次加速絕塵而去。
馬車裡的一眾舊友大眼瞪小眼,袁紹曦莫名其妙地回頭問眾人:「他高興什麼呢?」
「有嗎?」齊家老四是個粗人,冷不防給問愣住了。
「有啊,你剛才沒看見?」
「誰知道他樂什麼,一下午在那沉思,我怕耽誤事都沒敢打攪,指不定剛才茅塞頓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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