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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兩個人一起去找,方圓十里地內的酒肆和賭坊,虞陵這種地方少,應該很好排除,動作要快。」
白玦應了一聲:「誒,好嘞,這就去。」
湖邊的某處小酒肆中,秦樂窈把自己喝得暈乎乎的,她酒量太好,有目的時能喝趴三五個壯漢不在話下,但情緒低迷時候又不一樣,精神鬆弛著刻意尋找放縱,就極容易醉。
這酒的成色不好,喝得人腦子發暈,秦樂窈微醺地半趴在桌上,臉蛋上泛著緋紅,眼皮惺忪開闔著,怔怔盯著指尖下那酒杯在桌上打轉。
倒不是受了氣有多委屈,再委屈的事情這麼些年也不是沒經歷過,之所以負面的情緒來勢洶洶,到底還是因為自嘲。
秦樂窈淺淺嘆了口氣,笑著閉眼,還不如醉死過去得了,夢裡什麼都有,以前年輕氣盛時候,也曾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翻身,改頭換面,意氣風發。
結果爛泥里折騰了這麼些年,時至今日,怎麼還是活成這副狗樣子。
別人可以隨便對她置氣,隨便讓她難堪,還要曲意迎合,靠討好過活。
這些事情可能白日裡做來得心應手,甚至是覺得特別輕鬆,但此時此刻,就是助長了低迷情緒的瘋漲。
秦樂窈不是個悲觀的人,甚至於說有著相當的理性,鮮少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來,她知道自己這麼失蹤一整晚,明日回去了還是得面對赫連煜那張臉,而且可能會把人激怒,要比今日的氣焰更加逼人。
但是心情不好,就是想淺淺的逃避一個晚上。
等明日酒醒了,她就又能圓融地去應對他的脾氣了。
「客官,你這喝多了……」店小二見人就趴下了,有些躊躇著上前。
「沒喝多,我清醒著呢。」秦樂窈舉起一截小臂示意,趴在桌上聲音也悶悶的,「不會少你酒錢的,別吵,讓我趴會。」
那小二見她看起來醉成這樣,說話倒是挺清楚的,便也沒再作聲。
秦樂窈一個人趴在那,屋外的燈籠光線朦朧,她隱約聽見了馬蹄聲由遠及近,掠過門口後又再調轉了回來,跳下了馬。
顯然是又有人進到酒肆里來了,那人的腳步聲穩當有力,聽著像個身量魁梧的男人,竟是徑直走到了她身邊來。
秦樂窈半醉半醒,奇怪地抬頭一看,就看見赫連煜黑著一張臉,懟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睨視著。
她仰著腦袋,神情略顯呆滯,似在分辨真假,幾息過後淺淺歪了下腦袋,面前的男人沉聲問:「喝懵了?」
然後肯定了她的猜想,「你沒看花眼,就是我。」
秦樂窈的酒瞬間醒了大半,她晃悠悠站起身,眼神閃躲著,有些拘謹地垂頭站在那不敢看他。
赫連煜神情肅穆,想發火,看著她這副死樣子又發不出來,憋悶地壓在胸腔里,像鬱結在一起的野草,扯不清楚頭緒。
最後變成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話:「我找了你一個晚上。」
秦樂窈不吭聲,赫連煜知道自己之前算是把人欺負了,也沒問她為什麼大晚上一個人往外跑,睨了眼桌上還沒喝完的兩壇酒,一看就是小地方的殘次品,連酒香味都不怎么正。
「想喝酒的話,回去再喝。」他壓下嗓音說了一句,對於這叱吒疆場的大將軍來說,已然算是一句服軟的話了。
男人隨手丟了些碎銀結帳,轉身出去牽馬。
秦樂窈吸了吸鼻子,慢吞吞跟在他身後,一出酒肆的大門,外面的湖風往脖子裡灌,她臉頰和鼻頭都有些粉紅,這時候迎頭一件毛絨的大氅丟在了她身上,搭住了大半邊肩膀,還帶著男人身上的體溫,暖融融的。
到底是酒勁影響了反應力,秦樂窈抱著衣服傻站在那,有點不知所措。
赫連煜看了她一眼,轉身過去將人整個人都套進自己的氅衣里,然後直接打橫一抱,夾著她翻身上馬,安置在了自己身前。
馬蹄聲輕響在夜色下,白玦找過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赫連煜策馬離去的背影。
「來晚一步。」白玦嘆了口氣,拉著韁繩回頭,「走吧,回去給公子復命。」
秦樂窈窩在赫連煜身前,她側坐在馬背上,或許是這小地方的酒不太好,後勁來的十足,她被顛得有些想吐,原本只是半醉半醒的人,回到軍帳里的時候,徹底被顛暈乎了。
赫連煜把人抱進了屋子裡,原本是想往那矮塌上放,讓她能躺著舒服些,但介於這場合下午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腳步一頓,復又轉身把人放在了椅子上。
訓練有素的大營里作息時間規律,這個時辰,除了巡防的衛兵整齊的腳步聲之外,就只剩下篝火偶爾發出的燃燒聲。
赫連煜點上了油燈之後再走回來,見秦樂窈還一動不動老實地坐在那,似在怔怔出神。
他瞧著她這要醒不醒半神遊的狀態,舔著自己的後槽牙,問她道:「喝了多少?桌上那些,都你自己一個人喝完了?」
秦樂窈嘟囔著道:「……沒喝多少。」
「還繼續嗎?」赫連煜往她旁邊坐下,「還想喝點的話,我叫人送些好酒進來,你剛才喝的那些,一聞就知道摻了水。」
秦樂窈眼皮低垂著,也瞧不出情緒來,問一句就答一句:「不喝了。」
「真不喝了?」赫連煜揚眉,視線在她臉上細細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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