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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離開後,秦樂窈也能自在些,她放鬆了一直挺立僵硬著的脊背,慢慢給自己酸脹的腰肢與大腿輕捶著按摩。
到了下午,侍女送來了避子藥。
那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裡面約莫有數十粒魚食大小的紅色藥丸,侍女解釋道:「此藥是府中醫師炮製,用料上乘,藥性溫和,不傷姑娘身子,事後最遲三日內服用,若是在癸水結束時候服用,可保整月無虞。」
秦樂窈接過後道了聲謝,她並不擔心藥效問題,畢竟赫連煜的身份地位卓然,他才是該擔心被女人懷上孩子的那一個。
又過了兩三日,京城裡的白雪逐漸消退,天氣也開始有了回暖的徵兆。
秦樂窈一直老實在雲海別院裡藏著,這幾日天氣好,中午的時候出了太陽,侍女給她開了窗子透氣,將午膳端了進來,一一擺好在了側間席榻的小桌上。
無乩館的廚子手藝自然非外頭那些酒樓所能相比,透明的蝦仁卷蒸得油光透亮,配上幾道重口的鮮辣菜式,都是秦樂窈最喜歡吃的幾樣。
兩個貼身的侍女一個叫聞鶯一個叫知燕,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算是跟秦樂窈熟絡了幾分,一邊將桂花清酒倒進了小杯里,一邊笑著說道:「姑娘嘗嘗看,咱們府中廚子釀酒的手藝不賴,這是一位新來的竇大娘,知道雲海別院裡有女主子,新琢磨的花樣,聽說是甜酒呢。」
秦樂窈雖然是盤腿坐著的,但手裡也沒閒著,幫著將盤子擺弄好,執了杯子起來在鼻下嗅了一口,她覺著那清甜的味道有些熟悉,嘗了一口後揚起了眉,「還真是三步春,這是沉香酒莊買的?」
「姑娘你怎麼知道!你鼻子好靈。」知燕年紀小些,抱著托盤笑眯眯道:「奴婢剛才去廚房的時候竇大娘倒了一點給我嘗了一口,哇,甜甜的真的好特別,奴婢還央求大娘傳授一下配方,想自己回去弄一些給弟妹嘗嘗,結果她說是昨天在酒莊買。」
秦樂窈原本輕鬆的神情愣了一瞬,詢問道:「她昨日買的?」
「是呀,大娘是這麼說的。」知燕回答道。
「沉香酒莊不是封門了嗎?」秦樂窈放下了酒杯,心中湧起了些許僥倖的雀躍,會不會是赫連煜已經擺平了大理寺,酒莊其實已經恢復正常的營生了,只是她一直藏在這無乩館中消息閉塞所以不知道。
「啊?那奴婢就不清楚了,反正大娘是這麼說的。」知燕撓了撓頭髮說道。
秦樂窈有點小激動,飯也不想吃了,撐著腳坐到席榻邊緣上去找自己的鞋子穿,一邊道:「我想去見見這位竇大娘,問一問情況。」
聞鶯失笑將她扶住,趕緊道:「姑娘且安心坐著,您是主子,哪有主子去見下人的,您先吃著,一會菜涼了就失了味道了,婢子去廚房通傳一聲將竇大娘傳來便是。」
秦樂窈雖然不適應『主子』的身份,但到底還是尊重了這無乩館的規矩,「也行,那便麻煩你了。」
沒過多久,聞鶯便將那廚娘帶進了雲海別院裡。
這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圓臉婦人,秦樂窈識人無數,從她的衣著細節和面相看出這應該是位淳樸卻精幹的廚娘。
秦樂窈笑著喚她:「竇大娘,我聽說你昨日在沉香酒莊買了三步春,是嗎?」
竇大娘不知這位姑娘具體是何身份,只道是位主子,老實回答道:「是的,小人擅長做些燒菜,時常需要用到些酒水,採買時候便一道帶回來了。」
秦樂窈心念一動,接著打聽道:「昨日什麼時辰去的?」
竇大娘回憶著道:「大約巳時吧。」
「你是去的城西酒莊還是永安大街上的商鋪?」
「回姑娘,商鋪買的。」
「現在商鋪外頭是個什麼情形模樣,你給我形容一下?」
秦樂窈問的仔細,竇大娘知無不言都一一答了:「就和往常一樣,門口掛了紅封燈籠,櫃檯裡面有兩個夥計,還有個沽酒的小丫頭……唔,其他的小人記不太清了,平平常常的,小人便沒怎麼在意。」
秦樂窈心裡一喜,當時赫連煜是連著商鋪一起圍上了,商鋪一開,越是平常就越是代表風頭可能是已經過去了。
如果能傳上一封書信,或者她能偷偷出去見上老張一面,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天晚上她走得匆忙,什麼都還沒來得及交代,等到天一亮酒莊就直接被赫連煜的人給接管了,莊子裡的夥計們不明白情況多半是嚇壞了。
秦樂窈心裡這麼琢磨著,竇大娘見主子這副模樣,開口道:「姑娘可是對這酒感興趣?沉香酒莊在上京城裡還是算小有名氣的,像『繞指柔』還有『三步春』,味道都是極好的。小人帶姑娘去瞧瞧?反正也不遠,從偏門出去,半刻鐘便能走到。」
她只是暫居在雲海別院裡,並不是被禁足,赫連煜並沒有約束她的出行。但秦樂窈覺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是小事,萬一倒霉碰上了大理寺的人,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樂窈沒說話,又喝了一口三步春。
竇大娘:「或者姑娘要是嫌天冷路遠的話,您想喝什麼,小人去給你跑一趟買回來也成。」
無乩館偏門不遠處的樹林中,祿昭弦帶著幾個便裝的大理寺官差探頭監視著。
「那女人狡猾,估計不太會輕易冒頭,我感覺送信的可能性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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