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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問她了?」赫連煜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季風趕緊垂頭:「是,屬下知錯。」
隔了一會赫連煜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下樓的時候視線掃到了不遠處雲海別院的屋頂,那層層鋪下來的青瓦被雪覆蓋住,前院裡的湖面已經被冰凍住了,中間的石橋欄杆上也堆了積雪。
兩側的銀杏樹都立在雪中,靠近大門的那棵最大,上回秦樂窈就是自己一個人蹲在那個地方,跟個被趕出家門的小孩似的。
就這麼一眼的時間,赫連煜心裡連畫面都回憶出來了,他更加惱火,冷哼一聲,逕自下了閣樓去。
年關休沐結束後,軍營里也逐漸開始忙著春檢和閱兵的事情,年前定下的鹽稅協同督辦也要提上日程了,赫連煜案桌上的公文委實不算少,但男人心裡卻是怎麼也安靜不下來,提筆坐在那,半晌落不下一個字。
尤其是天色漸晚,時間慢慢接近酉時的時候。
以往秦樂窈回自己的酒莊,都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與他一道用膳。
赫連煜心煩意亂,也覺得悶,乾脆放了筆,先出去透口氣。
偏門到雲海別院之間有一處必經的廊橋,周圍種了許多松竹,一道道拱門錯落著,配上雪景,相得益彰。
赫連煜也不知自己的怎麼酒晃悠到這來了,他在竹園裡站了一會,來回踱步,看樹看牆,看那冬日凍成冰的水面,耳朵里卻在留意著外面腳步聲的動靜。
等了許久之後,酉時也過了,他在那站了有快半個時辰,仍是沒碰上歸來的秦樂窈,再不走,自己都覺得有些瞧不起這窩囊行徑。
「將軍。」守門的護衛瞧見赫連煜轉過來,抱拳行了個禮。
「嗯。」男人淺淺應了一聲,往那門外瞧了眼,偏門外的竹林上覆著落雪,隱約瞧見大街上還掛著大紅燈籠,但卻並沒有人往這邊而來。
赫連煜神色冷淡,狀似無意詢問:「秦姑娘還沒回來?」
「還沒呢。」護衛回答道:「秦姑娘這些日子應是莊子裡有棘手的事情,回的都晚,昨兒個是換值的時辰才回來,都快到亥時了。」
「這麼晚?」赫連煜蹙眉,忍不住接著打聽道:「什麼棘手的事情?」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就是昨兒個帶著問了一嘴,姑娘也並未多言。」護衛搖著頭,又道:「天快黑了,將軍若是要找秦姑娘,晚上姑娘回來的時候,屬下給您通傳。」
「不必。」赫連煜當即否決,又再往外看了眼,對他吩咐道:「好好當值,一會她回來了,也不要多嘴提及我來過。」
「是。」
赫連煜回了主宅之後,提筆沉思片刻,最後還是再重新叫來了季風,說道:「你去了解一下,沉香酒莊最近是有什麼麻煩事。」完了又再補了一句:「暗訪,不要叫她察覺到。」
季風辦事的效率非常高,當天晚上就帶回了消息來,向赫連煜稟報導:「主子,查清楚了,秦姑娘那邊這幾日是大理寺在例行稽查,帳目和酒倉都在盤查,已有兩三日了。」
「大理寺?」赫連煜有些意外,蹙眉問道:「好端端的查什麼帳?民間商坊,即便要查也該是歸監察司管,跟大理寺有什麼相干的。」
赫連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之前那膽敢登他無乩館大門要人的少卿,又在找秦樂窈的麻煩。男人皮笑肉不笑危險道:「沉香酒莊的那樁案子是我親自下的手令結案,怎麼,他大理寺要翻天了,敢駁我的令?」
季風解釋道:「是因為最近大理寺在查一樁舊案,與罌華有關,所有相關的人和物件,都在重新盤查,秦姑娘的酒莊之前在大理寺中留有案底,所以才有此一出。」
赫連煜又問:「帶頭主事的是誰?」
「少卿祿昭弦。」
「又是他。」一聽這名字赫連煜就不耐地起了身,當時這廝就敢偷偷塞人進無乩館試圖將秦樂窈給誆出去,即便現在是例行稽查,但若領頭的是此人,便難保他不會夾帶私情趁機打擊報復。
秦樂窈跟他之間的事情怎麼爭執吵鬧,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但他赫連煜的女人,容不得一個外人欺負。
怪不得這年都還沒過完便要忙到那麼晚才回來,前幾日他都在威北王府中住著,她即便是想去尋他求助,必定也是沒有機會。
思及此,赫連煜便先抓緊時間處理了手頭上要緊的公文,晚上秦樂窈很可能會登門來找他,二人之間不尷不尬了快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是能借著這件事情,打破一下僵局。
到了戌時三刻,主宅里的赫連煜,仍然是沒等來秦樂窈。
男人在屋裡心煩氣躁,來回踱步轉了兩圈,還是不放心,披了氅衣出了門。
雲海別院的門口掛著燈籠,但能瞧見主屋的燈是熄的,她還沒回來。
赫連煜轉悠去了偏門,心想莫不是秦樂窈已經被那祿昭弦給找由頭扣住了脫不開身。
他正想著要找人去牽馬的時候,外面傳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秦樂窈回來了。
「秦姑娘,今日又這麼晚吶,山路不好走吧?」門口值守的護衛接過她的馬,笑著體諒了一句:「你一個女兒家,孤身一人走這夜路也委實危險了些,要不跟將軍說說,給你派兩個護衛跟著吧?」
「沒事,不用,這路我跑了兩三年了,熟得很。而且也就這兩天忙些,平時也不會到這個時辰。」秦樂窈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她餓壞了,著急回去吃東西,一邊笑著一邊攏著披風進了門,「謝謝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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