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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顯然不像大黃狗,他十足十的是一頭獅子,還是最兇猛,攻擊性最強的那種。
但此時此刻在她的安撫之下,反應卻是跟大黃相差無幾,閉著眼,享受極了,又往她頸窩裡蹭了兩下。
秦樂窈一手向後撐著自己的身子,一手環抱著他,問道:「那現在可以先讓開了?薛公子一般從不來我這,問清楚是什麼事情就好。」
赫連煜不情不願地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聽的。」
「……隨便你吧。」秦樂窈沒在這件事上再討價還價,起身出了門。
前廳的鋪面分成酒櫃和小架兩塊地方,一邊是對外熱火朝天來往迅速的熟客生意,一邊是需要細品酒香甄選招待的新客。
薛霽初候在相對獨立的雅間中,旁邊隔著一扇屏風,還能聽到外面的夥計在取酒忙碌的聲音。
秦樂窈過來的時候,薛霽初眼裡的光亮了一瞬,然後緊接著就看見了身後跟隨的高大男人。
薛霽初的眼神生生克制住。
他喉間哽咽許久,唇邊仍帶著淡笑,眼看著對方由遠及近,他揖手作了一禮,那兩個字的稱呼在喉嚨中浮浮沉沉,拼命地想要往上爬出來。
樂窈。
但她已成婚嫁作人婦,這裡人多耳雜,尤其還當著她丈夫的面,他不得失禮越矩,連累她的清譽。
於是壓抑的情緒最終變成了一個極其生疏的稱呼。
「秦夫人。」
秦樂窈朝他點頭:「薛公子,特意登門,找我何事?」
薛霽初的視線在赫連煜身上走了一遭,但對方根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武將,環著胳膊居高臨下杵在那,絲毫沒有準備讓他們單獨敘舊的意思。
薛霽初覺得舌尖有些發苦,一些埋藏心底已久的往事翻湧而上,懊悔與愧疚在這一瞬間到達頂峰,攪成了一片渾濁不堪的污水。
他原本今日想來向她道歉,三年前的事情他沒有相信她,但同樣的境遇易地而處,秦樂窈卻是能夠冷靜地給他申辯的機會。
甚至願意不計前嫌,去到大理寺詔獄那樣的地方,說要幫他。
此時此刻薛霽初看著她平靜的眼睛,很想說一句對不起,當年是他莽撞幼稚,認為清者自清,絲毫不懂何謂有口難辨。
但這些往事,還有他這位『故人』,這些話,當著她如今夫君的面,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薛霽初不想再因為自己給她圖添麻煩。
「薛某今日登門,是特來感謝秦夫人高義,不計前嫌為薛某奔走。」薛霽初鄭重地向她行了大禮,「薛某得以洗清嫌疑免除抄家滅門的死罪,夫人於我,恩同再造,日後有何差遣,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樂窈淡然道:「薛公子嚴重了,我不過也只是替你帶了句話給姜先生,其實即便沒有我,錦衣衛也已經查出了漏洞所在,在下不敢居功。」
赫連煜玩味朝薛霽初笑道:「你小子走運,這案子不是大理寺主審,錦衣衛辦事還是靠譜的,若是攤上大理寺的那群酒囊飯袋,此番怕是連你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保不住。」
薛霽初垂著眼眸,此番劫難於整個薛家而言都是滅頂之災,他那些憤慨的銳氣也被蹉跎了不少,現下聽著赫連煜的這番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波動,淡聲道:「還望罌華一案能早日了結,還我大梁山河一片淨土。」
赫連煜道:「謝也道完了,願景也說完了,還有其他事沒有?沒有的話我與夫人要回府用膳了。」
薛霽初最後又再看了眼秦樂窈,慢慢朝他們揖手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薛某告辭。」
薛霽初走後,赫連煜還在盯著他的背影數落:「你看他那一臉悵然若失的樣,什麼過來感謝大恩,都是藉口,還好我今日正好過來撞上了,不然還真叫他找著機會跟你續續前緣,呵。」
秦樂窈聽不得什麼再續前緣,蹙著眉斜眼睨他:「你怎麼吃起——」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又生生收了半句咽回了肚子裡。
赫連煜心裡有著隱秘的期待,立刻朝她追問:「我吃什麼?」
「沒什麼。」秦樂窈不肯再說。
赫連煜不滿地將她的身子掰過來給逼在了牆角里,「說啊,你剛才是準備說我什麼的?」
雖然有屏風擋著,但這外面畢竟人來人往的,保不齊就什麼時候有人過來看上一眼,秦樂窈作勢推他要起身,「你又發什麼瘋。」
「嘖,說話,說清楚就讓你走。」赫連煜著急催促著,想聽到自己心裡的那個答案,「剛才是想說我什麼?」
「說你有病。」秦樂窈掃了他一眼,「我說你這種無端的占有欲實在太強。」
「撒謊,剛才分明不是這句。」赫連煜不依不饒兩條手臂又將她逼回了角落裡撐著,「你剛才想說我在吃醋是不是?想說我吃起醋來不講理是不是?」
秦樂窈眼神遊移了一瞬,鎮定反問,「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赫連煜理直氣壯道:「愛與不愛的區別,喜歡你的人才會吃醋。」
「赫連煜,」秦樂窈被他這認真的糾正磨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帶兵打仗的時候也這麼吹毛求疵,跟你手底下的兵咬文嚼字嗎?」
「那不一樣,你就說是不是吧。」赫連煜跟著她一起勾了唇角,「是,我承認,我就是吃醋,醋得能把人淹死,我一想到你曾經在我面前管那小子叫未婚夫婿我就渾身發毛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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